司杨廷不再说话,只转身去拿出干净的手巾,毕竟江祭臣这里的东西他太熟悉了,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他都清楚,江祭臣也任由他去。
司杨廷拿着手巾走近江祭臣,认真得坐在江祭臣的身边,仔细得帮他擦药。江祭臣也不再闪躲,任由司杨廷小心翼翼得忙着。
江祭臣眼神一顿,突然看到窗户外,人群中一个身影,那身影行色匆匆一闪而过,但全然被他捕捉入眼,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在他身边围绕似乎已经有些时日,之前不曾注意过,但刚才,只轻轻一瞟,却与那男人眼神对视,从那眼神中,他似乎感受到一丝敌意。江祭臣下意识起身,奔向窗户边。
司杨廷正在抹药,笨手笨脚得满手药膏,见江祭臣起身,手和身体下意识也跟着起来:“哎?干嘛去?药还没摸完呢!”
江祭臣看向窗外,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他眼神冷峻:“你说你之前见到有人跟在我身后,距离近到让你以为我跟他一起来的,你还记得吗?”
司杨廷思索着:“对,若早知道你并不认识那人,我肯定上去抓他,据我分析,他半夜也在房顶看着张员外家的话,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也对张员外家的事感兴趣,或许,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必须要把他抓起来,还你清白。”
江祭臣收回视线:“我本来就是清白的,那张家公子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司杨廷坐在椅子上,翘着脚,嘴里衔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哪来的草枝:“还有第二种可能,他根本就是奔着你去的,对张家公子根本就不关心,”司杨廷突然惊起,“所以,这两者也可能是想通的,那张家公子丢了又回来了,说明对方并没有杀人之意,却是丢了智慧,听说那张家公子原本会是高中人选,这下丢了智慧,看上去近乎一个三岁小儿,那么现场留下的证据却与你相关,所以......”
江祭臣甩开折扇:“对方想要针对的人,恐怕只有我。”
司杨廷扔掉草枝,抬脚就要离开。
江祭臣见状询问:“你去哪儿?”
司杨廷脚下一停,看着江祭臣:“我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看来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这不可能只是开始,未来,恐怕会不断出现被害者,而对方想要你做什么,却还不得而知。”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江祭臣表情恢复了冷漠。
“阻止下一个被害者出现,不单单是为了保护他们,你也需要保护。”司杨廷说罢,对江祭臣笑笑。
江祭臣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感动,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低头掩饰一下:“保护他们是你的职责,但......”江祭臣的眼神中有些担忧,“对方的行动线,不一定能受我们控制。”
“别担心,不过是些宵小之辈,犯不着把这些小鬼当神仙,当务之急,不能放任张家公子就这样下去,要查明什么,必须从他身上入手。”司杨廷再看一眼江祭臣,“放心,你是我哥,就算你早早离开我和爹,你永远都是我哥,我会保护你的。”
司杨廷说罢,转身离去。江祭臣不再劝阻,看着司杨廷离去的背影,他神色哀伤,喃喃道:“原以为我离开你们,就可以保护你们,看来......这世上的缘分......都是注定的......”江祭臣再偏头看向西市人群,却怎么都找不到那黑衣的男人,江祭臣看到跑出藏花阁大门的司杨廷,眼神一收,一袭白衣从窗口跳出去,衣带飘飘,稳稳地落在地上,随着司杨廷的方向而去。
张员外家府邸院中,小书童跪在庭院中央,满眼泪痕,张员外家公子一边吃着水果,蹲在小书童身侧,喂小书童吃水果,小书童更是难过,哭着:“公子,您醒醒吧,是我照顾不周,是我错了,公子,你别这样,你回来吧......”
眼前那满脸委屈的张员外家公子愣住,嘴里还塞着水果:“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两人不远处,张员外站在走廊深处,看着儿子一副痴傻模样,难过得低下头偷偷抹眼泪,身边的小厮都低下头去,不敢看向张员外之子。
庭院外侧,一小厮奔跑而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员外,有贵客。”
张员外在小厮的陪同下来到前厅的时候,见司杨廷正坐在客座上吃着茶,抬眼看到张员外出来,礼貌得起身对张员外作揖:“抱歉打扰张员外了。”
张员外拱手,没有回答司杨廷,转身落坐在主位上:“不知大理寺少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