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霓裳知道,江祭臣并不一定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只是......
江祭臣需要一个出口,一个放下自己的出口,放下警惕的出口,他太累了,而陈霓裳正好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借口。
江祭臣在赌,赌自己赢。
陈霓裳看着幼小的江祭臣,她不想让他输了这赌局。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江祭臣便从床上起身,他恢复了冷漠的神色,四处张望着,想要再次查看是否安全。
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足够的警惕性。
门外,传来陈霓裳的声音:“醒了吗?”
江祭臣一惊,猛地回头看向门外,警惕得盯着门口位置,并未回话,只是等待着。
陈霓裳的声音再次响起:“江祭臣?你醒了吗?若是醒了,我便进来了。”
“进来吧。”
陈霓裳进来的时候,见江祭臣直挺挺得里在帐篷中央,明明看出江祭臣的警惕,但她却像是毫不在乎的样子。
她笑笑,指着门外的另一个方向:“醒了就来洗一洗,这里风沙大,虽有帐篷,但沙子总会灌进身体里。”
江祭臣怀疑的眼光看着陈霓裳:“在沙漠里,你能弄得到水来洗澡?”
陈霓裳掩唇而笑:“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一趟只有我一个人来接你的吧?”
江祭臣小小的眉头瞬间皱起来:“你带了多少人?”
陈霓裳故意仰头慢慢地数着。
江祭臣也不着急。
半晌后,陈霓裳笑出声来:“你想想,倘若我在长安城有一间买卖消息的地方,那么,我必然不是普通人。”
江祭臣不语,但直到,陈霓裳所言非虚,他从小生长在西夏,知道,就算是要在西夏拥有一间买卖消息的场所,没有一些关系,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陈霓裳看出江祭臣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关于我的事,你最好少打听,知道的多了,不见得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祭臣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得望着陈霓裳。
陈霓裳收起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并没有证据证明我昨天说的话,那些关于你母亲的事,但是,请你放下戒心,相信我,我会用心去保护你,无论是因为谁的存在。”
江祭臣听出话中端倪:“所以,就算你昨日说的关于我母亲的事句句属实,但却并不是全部,对不对?”
陈霓裳望着江祭臣:“倘若江奴知道,他七岁的儿子已经心思缜密,该有多高兴。”
江祭臣眯着眼睛,根本就不会被陈霓裳重新提起他的母亲而打动:“我母亲,也是从长安城的那个神秘的地方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