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是守恒的，不可能凭空诞生和消失……道友这句话，倒还真是有意思。”遗忘魔尊语气带上了一抹古怪的笑意，并没有直接回答林辰的疑惑，而是问出了一個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道友，你可知这百万载以来，为何我等天地四方妖魔同道，从来就没有被仙盟覆灭过？”

嗯？

这个问题，不由让林辰眉头微微一皱。

因为对方此言一出，他也同样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今最顶层的天尊战力失衡，才导致出现了这一场天地大劫，可这百万载的岁月下来，难道就没有仙盟天尊的数量，彻底压过妖魔一方的时候吗？

虽然说天尊的诞生不可以常理以计，但仙盟占据的此方天地七成以上的灵脉，在这百万载的漫长岁月之中，难道就不会出现此类情况？

而当仙盟天尊数量彻底压过妖魔一方之时，再加上拥有上古至宝，这些妖魔，又凭借什么，能够保持自身不灭？

要知道，他们可没有上古修士的遗藏啊……

见林辰陷入沉思，遗忘魔尊再缓缓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并且我方世界，可不是一片无灵之地，不仅能够施展神通术法等超凡手段，临死之人的怨恨、诅咒、阴煞、死气等，同样也是一种力量！”

“在仙盟这种以底层作为耗材，亿万生灵为血食境况下，你觉得会诞生出多少这样属于天末地浊的力量，而百万载的深沉黑暗积累下来，在没有九幽、地府作为承载的情况下，你觉得，其又去哪了呢？”

“这……”

林辰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凝，而遗忘魔尊的话，依然还在继续：

“此世本身就有着阴阳两面，既然有五行、雷霆、风云、寒冰等清气，那自然也有阴气，煞气，死气等浊气。而智慧生灵的诞生，又导致了诅咒、怨恨、歹毒等天地难以转化的浊气诞生。”

“在万族血战之前，天地存在着九幽与地府，自可将将此等浊气承载转化，但血战之后，九幽、地府此等阴阳中枢之一失落，上古修士又进行了灵气实验，才诞生出了如今差异于上古的魔道。”

“可即便有着上古修士的实验在，无法改变的是，吾等魔道力量的来源，并不仅于天地的污浊，更有人心的黑暗……”

伴随着遗忘魔尊的讲述，林辰渐渐明白了，此世魔道的来源。

就跟他前世人类科技越发展，产生的垃圾越难以自然消化，从普通的塑料到核废料，污染的程度越来越高，从而彻底影响环境一般，这个超凡世界亦是如此。

因智慧生灵诅咒、怨恨、不甘等所积累的深沉黑暗，所孕育的诡异魔性，所无法化解的不甘执念，百万载的积累下来，在没有九幽、地府的情况下，几乎难以消化。

即便有不少沉入了归墟之中，但依然还有大量存在在天地之间。

而由于灵气存在着守恒定则，并不会凭空产生和消失，是以这些与灵气息息相关，但却又代表着天地阴浊的深沉黑暗，犹如附骨之疽一般，死死的缠绕在此方天地之上。

要是此方世界的修行文明能够做到公平公正，慢慢化解掉无数底层修士以及凡人的怨气，那自然可以消除掉这深沉的黑暗，甚至可以化浊为清，阴阳逆转，成为修士乃至于世界晋升的资粮，但很可惜……

‘是因为消不掉，所以才转化成妖魔两道的根基，先是引爆了上古魔灾，又让这四方妖魔势力，使其百万载来不曾灭绝吗……’

‘可即便如此，这黑暗依然会不断的积累下去，只要这修仙社会弱肉强食，垄断不公的现象依然出现，其永远没办法化解，而当日复一日的积累下去，超过此方天地极限之时，就是……所谓的沉沦了吗？’

林辰心中若有所思。

或许前世就是要赶在他所在星球资源消耗完之前走出星球，才不会文明沉沦，而此世就是要化解掉这智慧生灵诅咒、怨恨、不甘等所积累的深沉黑暗，才能将世界晋升，追求永恒，不至于毁灭于星海吗……

“所以覆灭蓬莱岛的关键就在于引爆这东海百万载以来所积攒的深沉黑暗，而这黑暗所承载之地，就是……”林辰目光一闪，明悟了过来，“阴极海？！”

“没错。”东海散仙轻笑出声，“阴极海，承载了百万载以来，龙宫与仙盟两族大战所产生的尸体、诅咒、阴煞、怨气等深沉的黑暗，甚至隐隐约约演化出了上古九幽之景。”

“一旦将其引爆，所爆发的九幽天灾，完全可以摧毁这所谓万劫不磨的卧龙海关，破开这末法大阵！”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你们早就动手了，又何至于等到今天？”林辰敏锐的指出了这一点。

“因为仙盟修士同样也清楚这一点，再加上阴极海就在卧龙海关不远之处，所以此处亦被重兵把守，甚至卧龙海关的护关大阵亦笼罩此处。”蛛网灵后道，“所以我们必须得吸引走对方的目光！”

“所以你们就想奇袭蓬莱岛，逼得卧龙海关回援，为东海龙宫创造机会？”林辰抚摸了一下下巴，“但这损伤岂不会很大？”

“富贵险中求嘛……”蛛网灵后此刻嗤笑一声，“再说了，我们既然敢在此刻动手，那自然也是抓住了一个机会，一个蓬莱岛防御相对空虚的机会。”

“机会？”林辰眉头一挑，“什么机会？”

“那自然是……”蛛网灵后的嘴角在这一刻掀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仙盟征战地狱十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