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账户……他找过王秉钧,没明说账户里究竟有什么,只说关系到一个犯罪集团魁首的遗产,数额不菲,但王秉钧让他先保留着这份遗产,因为他无法信任自己的同事,担心报上去后遗产有失。
“相比之下,他更信任你父亲,理所应当的,那份“遗产”也就委托你父亲先行保管,直到老千会被彻底剪除,亦或者队伍内部被肃清后,再把东西交出来。”
齐翌默默记录,并发现乌鸦齐的条理渐渐乱了。
大概是随着回忆展开,他的心境也渐渐乱了吧。
乌鸦齐不知何时已别过了头,看着窗外,略有停顿后继续说:“而我趁机离开了国境,去东南亚诸国,收拢老千会的势力为我所用,这过程并不轻松——混道上的人,表面上也有一份大家都得遵守的道义在,但如果他们真肯守规矩的话,很多也就不会沦落为那条道上的人了。
所以,就算我做了不少准备,阻力也很大,花费了好些年时间,杀了个人头滚滚,才勉强稳住局面——就这还是因为之前谋划得当,把并不知情的你爸隐于幕后,把我自己摆在代言人的位置上,反而让他们有些投鼠忌器。”
齐翌了然,感情乌鸦齐是把他爸作为挡箭牌,让那些对头误以为他只是个马前卒,对付他意义不大,更多精力放在应付其实根本不存在的齐亚武身上去了。
“二十年前,我才算勉强站稳脚跟,但当时又有个不得不面对的难关——肃清一切阻碍,作为正经继承人的你爸,该露面了,加上内斗多年,老千会已伤筋动骨,又有对头虎视眈眈,急需你爸手头的那笔遗产力挽狂澜。”
齐翌:“所以,你想把我爸劫回去,扶持为傀儡?”
乌鸦齐沉默几秒,才接着说:“有什么不好呢?钟鸣鼎食,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而且只管享受,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责任都不需要承担,我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可惜他脾气还是又臭又硬,坚决不肯,哪怕我抓住了他好色这一致命缺点,也没法逼他妥协,只设法弄到了他的米青子。”
齐翌眯眼:“你想杀他?”
“我骑虎难下。”乌鸦齐叹息:“我只能一面派出伙夫、娄岛、曼温妙等人来接他,暗地里派出心腹,策划了一起车祸……你可能不会理解,看着他从火海里爬出来,我很痛心,那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始终无法忘怀,到现在仍历历在目。”
齐翌死死盯着乌鸦齐,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又多添了一笔——杀父仇人。
乌鸦齐恍若未觉,继续说:“可惜,我仍然没找到账户,东西被他藏的很深,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按照原计划,把自己也投入火海里,让伙夫他们借金乌教的渠道把我送回去,顶着他的身份处死了办事不利害他险些被烧死的“我”,然后收拢
老千会上下的力量,苦心发展。”
齐翌:“这就是“乌鸦齐”这个绰号的由来?”
“齐亚武,武亚齐,有问题吗?”乌鸦齐呵呵一笑,跟着又是一声叹息,忍不住连连摇头:“我也没想到,这个马甲一穿就是二十多年,想脱却也脱不下来了,而且还留下了巨大的隐患,让我不得不自缚手脚,瞻前顾后,深怕身份败露。”
齐翌定定看他:“所以……你到底是谁,和我爸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