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石子磕碰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下,梁言顺着声音往林中深处走去。等他找到声音源头,发现那里正站着两人,一人青衣白发,面色红润似少年;另一人是个蜡黄面皮,身材高瘦的中年人。
两人之间的地上,有着刀削般的笔直划痕,纵横各十九道,居然是个围棋棋盘。
那青衣少年伸手一挥,便从周围竹竿上削下一小节然后在手里一搓,一点火光升起后,将其扔向地面棋盘。那小截竹竿被烧成炭黑,落在棋盘上,是为黑子。
而那高瘦中年人则抬手将地面上的一块石子摄入手中,同样一搓,再投向棋盘时已经是晶莹剔透,白润异常,是为白子。
此刻棋盘上已经布满黑白,显然这一局厮杀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两人均是沉思良久,半天才落下一子。
梁言左右无事,也在一旁观战起来,他小时聪明伶俐,曾跟镇上棋院里的先生学过下棋,不出两年便把教棋先生杀得大败亏输。不过他毕竟年幼,喜爱玩耍,学什么东西都不得长久,往往半途而废。后来又找到其他好玩的乐子,就将学棋抛到脑后了。
他在棋盘前看了半晌,只觉二人每一步落子,都下的匪夷所思,完全颠覆他以往的认知,
到最后越下他越看不懂。
梁言素来自傲,根本没有往这两人棋艺远高于自己的可能上去想,反而觉得这二人大概就是两个臭棋篓子,半途学艺,胡下乱玩。
他眉头紧皱,看了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在旁说道:“白子下这可就错了,要给黑子大杀四方的!”
他此言一出,便觉不妥,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他虽然自问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不该做这毁人棋兴的事情。
梁言忐忑抬头朝那两人望去,却见二人仍然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紧紧盯着眼前棋盘,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梁言说话。
“莫非这两人是聋子?”梁言腹诽道:“不过也好,既然他们没听见,那就当我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