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带着修行者离开，将那一方世界全然交给神界、交给玄门，何尝不是抛弃他们。

现在看到年轻的阴差手上用的东西，听着他们随意的话语。

对神界、对玄门甚至对地府都没有多少敬畏。

他终于放心了。

人族，总归是人族。

楚洛心情沉沉的。

其余人也都感知到了什么，全都走了过来。

就连芮云州也都站在了楚洛的旁边，眼神幽幽的注视着老者。

老者笑了笑，“此间世界和那一方世界，就全都交给你们了。”

随着他的话，他这一抹蕴含了极强大的神识，渐渐化为了星星点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众人心情都有些低落。

芮云州跟在楚洛身边，“为什么？”

他突然发问，“师父，我不明白。他虽然只是一抹神识，却也足够强大，为什么执念一消，就形神俱灭了。”

楚洛慢慢走着。

这些时间，他们已经找到了大部分程鸢所需要的天材地宝，如今就只剩下唯一的一株灵花了。

“你觉得呢？”

芮云州没想到楚洛会回答他。

他眼睛蓦地睁大。

这随意的话语，好像回到了他没有背叛师父的时候。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抬脚追了上去，“我……我觉得……”

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来。

楚洛：“他原本就是靠着执念强撑着这一抹神识，如今执念已经消散，他也不用强撑了。”

芮云州：“他不是还想去那个世界看看吗？不是还想看看你们过的好不好吗？这些没有看到，他的执念就消散了吗？”

楚洛没回答，而是回过头看向芮云州，“你也有执念。”

芮云州：“……”

“你的执念是什么？”楚洛又问。

芮云州又沉默了，他默默跟在楚洛身后。

直到入夜，芮云州才突然开口，“是师父。”

楚洛：“……”

双月之下，芮云州脸上纯真的深色完全消失，他双眸平静的看着楚洛，“我的执念，是师父。”

他静静的看着楚洛。

楚洛却觉得心头微跳，一股战栗感从背脊爬上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程承勋尖叫的声音，“大师，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