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沈满知收回她应有的股份,他手里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您知道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
沈段文沉着眼看着沙发处懒散随意的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无不在揭开他的伤疤。
沈满知嘴角微勾,声音及其平淡,完全不像是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局面下,“意味着公司在每一件事情的决定权上,我可以和您平起平坐。”
“混账!”沈段文怒道,大概是没想到沈满知会在这个时候拿回他手中的她那份股权。
“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是儿戏?你的股份自然在你名下,我不会动一分一毫。”
沈满知视线下压,淡雅一笑,“我母亲那份也在我手上。”
当年沈老爷子分配遗产,沈满知和沈家原配夫人湛云清,也就是沈满知母亲,各占百分之十五。
湛云清当年生下女儿后,做了一份法律生效协议书,在沈满知二十五岁后,她手中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给沈段文,在沈满知二十五岁前,她手中的股份归沈满知所有。
湛云清曾经做的这个决定,沈段文是知道的也没有异议,毕竟谁也不知道两年后沈家夫人会发生意外,沈段文也重组了家庭。
这一份“股权转让书”无疑是沈满知二十五岁前的最后保障,是湛云清未卜先知给她撑起的最后一份骨气。
二十五岁后,若她还未渐丰自己的羽翼,那也是自讨苦吃。
沈满知神色冷了几分,抬眼看着几步远的男人。
她的语气轻缓,却夹杂冰冷寒意,“您以为我真的稀罕这点股权?
年少时没有管过我,长大了莫名其妙被强制安排婚姻,真的,过分了。”
沈段文知她说的分分在理,不过毕竟时过境迁,他最终还是偏袒了谢玉兰母女,对于这个大女儿,后来也没放多少心在上面。
男人阴沉着脸,“这些年,你看看你的名声给沈家带来多少耻辱?秦家同意你过门,秦宴风也不是老头残废,你还不知好歹?”
“是我把自己的名声弄坏的吗?”
沈满知略显尖锐的视线直视中年男人,眼底已然是灰蒙蒙一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刻在沈段文心上。
“是我八岁就学会找人拐卖沈珞,还是我十二岁就自导自演拐卖了自己嫁祸谢玉兰?
是我十三岁就学会夜不归宿,还是我遭受校园暴力却被说拖累了沈珞?”
沈满知慢慢站起身,声音平缓,越没有起伏越是让人心惊,“您以为我后来的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逃学,打架,混迹夜店,名声败坏……”
“住口……”不知是不是戳到他痛处了,沈段文脸色涨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笑了下,几乎是温柔的,“这桩桩件件,您要是用心去查,我会污蔑了谁吗?
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您不是出差了,就是听信谢玉兰母女的话,从来不在乎我说什么。”
她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您每次都说同样的话,这孩子,太让人失望了。”
失望多了,就不在乎她了。
于是,她也懒得说了。
“沈满知!”在商场叱咤风云多年的男人暴怒一声,却没了下文。
她看向男人,眼神凌厉,“但真正让人失望的,不应该是作为父亲的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