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风目光不移地看着她,那平淡的语气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怎样的话。
“你与那些人不一样。”
她是唯一一个既注射过异变血清,又同时注射过抗异变血清,而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变的标本。
沈满知似乎笑了笑,侧额,头枕在搭在栏杆的手上,“你知道潜伏期这个东西吗?”
秦宴风没说话,她接着道,“活人标本,抗异变血清的注射感染率高达百分之百,直到我成为最后一个实验体,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竟然是唯一一个正常存活到现在的人,所以你朋友仅凭我的血液,根本检查不出什么问题,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异常。”
很多事都瞒不过她,只是没必要提。
秦宴风喉咙有点干涩,说出的话都有些低哑,“有针对性的诊断治疗。”
沈满知翻过身和他同样的姿势背靠着栏杆,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空洞,“迄今为止,没有能彻底阻断这种异变的药物和治疗,记忆模糊、虚弱无力、精神失常,都是前兆,大悲大喜、七窍流血、横尸街头,终是必然。”
身边的人久久没说话。
沈满知偏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懒散的神色突然愣了下。
秦宴风微垂着眼,夜里柔和的灯光微弱地聚集在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金圈,从她的角度看像极了悲悯世间温柔的神。
她唇线平直,“别可怜我,我也不一定会死得那么惨。”
秦宴风看她良久,“元宵那天离开,是为什么?”
沈满知没想到他翻旧账,只是语气轻松道,“治疗呗,万一治不好,就不回来了。”
索性一次断个干净。
能回来,说明治疗对她有一定的效果,但听起来效果不算大。
只是被她抛弃的人,现在竟然没资格说她薄情寡义。
“以后还会走吗?”
“会。”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甚至没有情绪,像以往做的每一次决定一样,没有人能成为她的干扰选项。
她愿意主动接受治疗其实是好事。
秦宴风知道自己不该再纠结这一点,只是胸口闷得发疼。
两人都安静下来,显得整个天台更加空寂无声。
铁门“吱啦”的传来响声,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似乎铁门的锈迹让他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两声,抬头间的视线和天台边的两人撞个正着。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这里出现的两个人,他本就是来找沈满知的。
秦宴风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很年轻的医生,胸牌上写着主任医师,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