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砰砰直跳,特蕾西颤颤巍巍地将被子向上拉到了鼻梁的位置,大气也不敢出。借着朦胧的月光,特蕾西惊恐地环顾四周,干枯蓬松的头发随着转头的动作晃动,好像是一个乱草窝。
这个连五十平方公尺都不到的窘迫小木屋被货架和橱柜隔离成了主卧、次卧以及厨房,屋子里乱的就好像是一个小型的垃圾场。但是对于特蕾西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如果他半夜想要下床尿尿的话,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踩到地上东倒西歪的盆盆罐罐。
可是他仔细地观察了好一阵却并没有发现房间内有丝毫的异样,但那种奇怪的震慑感刚才还明明就压抑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特蕾西又认真地听了听养父和弟弟妹妹熟睡的呼吸声,一切都很正常,说明他们并没有出现和自己相同的症状。
在这种情况下,小特蕾西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入睡了。
他十分害怕,却又不敢下床去点燃餐桌上的油灯。因为灯油很贵,至少对于养父老汉顿来说很贵。他和弟弟妹妹们在没有获得允许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动用这些财产的。
特蕾西只能将身上的被子攥得更紧些,好像是把发抖的身子藏在被褥下面可以增加那么一点的安全感。
在黑暗中沉寂了很久,他逐渐地发现那种压迫感竟然是有源头的!他遵循着感觉向着房间的角落里看去,如果多留意一些,就会发现那里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在注意力完全集中的情况下,特蕾西越来越肯定,西南的角落里确实是站着一个人!
——是小偷?!
简直是离了大谱,如果让特蕾西给麓水镇内最不值得偷的地方排一个榜单的话,他们家附近的这一片贫民区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就算是住在教堂附近的那个叫布琳娜的寡妇家里如果有人在半夜里偷偷地溜进去都不会让特蕾西感到惊讶,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家里会遭来小偷了?如果镇子里面哪个倒霉鬼丢了什么东西,治安官倒是有可能会想到来贫民区找找看。
更可恶的是,他的妹妹克丽嘉德上个月捡回来的那只土狗“黑毛椰”趴在地上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
特蕾西十分确定,如果不是站在角落里的这个人还穿着“可怜”的衣服的话,自己一定是看不到她。
因为她那焦糖色的皮肤对于月光有着极强的亲和力,昏暗的光线洒落在她的皮肤上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射,给人一种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月光与黑夜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