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人要教导我等如何做官么?”吏部郎中郑昂大怒,立刻反唇相讥。“吏部侍郎位置倒是刚刚出了缺?以薛大人的才干,想必在此能尽展所长!”
提到官职上的差距,薛景仙的面孔立刻涨了个通红。他只是一个从七品县令,职位甭说照着侍郎位置相去甚远,比郑昂这个正五品郎中,矮了都不止一级两级。刚欲开口骂对方借官位压人,却听见虢国夫人那边传来一声轻咳,然后笑着问道:“诸位大人在争论什么啊!我怎么半句都听不懂呢!咱们刚才不是正谈论诗文么?怎么好好地把话题跑了这么远?!”
啊吖!众人心里暗暗叫了一声。纷纷收起火气,在脸上重新堵起笑容。那姓薛的今天就是只疯狗,逮谁咬谁。大伙跟他斗气不要紧,万一扫了美人儿的兴头儿,被她一状告的杨相那边去,或者在天子耳边吹几句枕头风,可是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贾昌为人体贴,笑着把话头接过去,主动替大伙解释道:“他们是平日里忙惯了!所以一不小心就扯到政务上。大抵刚刚交卸了印信,入京述职的人,身上都有这个毛病,或多或少而已。等在京师里多休息几天,慢慢就又改过来了!”
“哦!”虢国夫人恍然大悟,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原来如此,看来是小女子少见多怪了。他们吏部也是,怎么能这么用人。累坏了怎么办?!应该给大伙放半年假,在四下游历游历,散散心才对!”
嘿!众人恨得直咬牙。不敢反驳虢国夫人这红颜祸水,却把目光都转向了薛景仙,恨不得当场用眼神杀了这缺心眼儿的家伙。放半年假,大伙休息得还不够么?每年能出的肥缺儿就那么几个,放半年假,回来后肥差还能轮得到大伙头上么?
薛景仙此刻也明白自己不小心成了众矢之的,心里顿时好生后悔。然而他又不可能当众解释说自己刚才不是想找人吵架,只是为了吸引虢国夫人的注意力,才故作惊人之语。正尴尬间,又听见贾昌笑着说道:“那怎么行?杨相着手整顿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正是需要用人之际。他们再累,也得把目前这段时间挺过去!”
闻听此言,大伙登时找到了台阶下,冲着皇宫方向拱拱手,信誓旦旦地附和:“正是,正是,贾大人所言甚有道理。为国效力,怎敢嫌苦嫌累!”
虢国夫人微微一笑,举起酒盏细品,不再继续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纠缠。众人见此,心中又暗暗松了口气,看向薛景仙的目光,却愈发厌恶起来。
眼看着酒宴上刚刚开始好转的气氛又要被破坏掉,贾昌无奈,只好自己找比较开心的话题讲。先后说了几个关于非常有趣的笑话,把大伙心中的不愉快冲淡。然后又摇摇头,非常乐不可支地说道:“其实贾某也有这个毛病,三句话不离官场。最近有个关于某县豪强的笑话,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哪个?”
“讲讲?贾兄莫要调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