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赵侍郎啊!也难怪!”对于董书吏口中的赵大人,杨国忠心里印象极为深刻,知道这家伙是个八面玲珑的琉璃球,谁也不肯得罪。念在此人对自己态度十分恭敬的份上,他决定不追究此人的失职,笑了笑,低声命令,“说吧,他又有什么委决不下的事情了?!”
听出杨国忠的话语里没有生气的意思,董书吏又抹了一把汗,低声求教,“赵,赵大人想请示左相,派谁去河西与安西两地宣旨比较合适!”
本以为是事关重大,谁料竟是一地鸡毛蒜皮。杨国忠不胜其烦,忍不住开口怒骂,“这琉璃球,今天犯什么毛病了!谁去不都一样么?!”
话音落下,他立刻紧锁双眉。心中迅速推算出赵侍郎的用意,‘不对。既然有心与河西、安西两镇修好,就不能随便派两个人过去传旨。必须派两个自己人,并且地位不能太低。否则,要么达不到拉拢效果,要么就会让哥舒翰和封瘸子还有他们两个麾下将士以为本相刻意轻慢。可这两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河西镇好歹离中原尚近,安西那边,可是穷得连鸟都不往其处飞’
一边想着,他一边拿眼睛往几个心腹头上描。希望有人能主动出来请缨。然而,宋昱和宇文德等人皆像累晕了一般,一个个低着头,根本不肯与他的目光相接。
也难怪大伙不肯主动替他分忧。河西那边还容易些,快马加鞭的话,连去带回一个半月也够了。而疏勒那边距离长安却足足有三千余里。其中近半道路都荒无人烟。到那边去宣旨,半路上被狼群围上,连个囫囵尸体都找不会来。即便能平安到达疏勒,以封瘸子那种耿直脾气,宣旨人也没用什么油水可拿。并且来来回回至少得在路上耗费三、四个月时间,离开中枢这么久,回来之后,自己先前的位置早成别人的了。
“嗯、哼!”杨国忠心里有些失望,皱着眉头发出一声咳嗽。
这下,中书舍人宋昱不敢带头再装傻了。赶紧抬起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属下与哥舒翰还有过一面之交,替大人跑一趟河西也无妨。可封常清那边,就有些难对付了。大人也知道,封节度脾气很古怪,稍微应对不甚,就容易跟他闹僵。如果人选不合适的话,反而容易误事。”
“嗯!”杨国忠继续冷哼,对宋昱的拖沓表现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