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平台边缘坐着一位女孩,身穿白色连衣裙,赤足,小小的个子,双手抱着膝盖,把脸蛋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像猫一样。
“唉。”
许漱石坐在女孩的身边,“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有危险。”
浓密的金发下传来女孩闷闷地回答。
啊?
许漱石满头黑线。
我当然知道自己有危险,特别是你的两次来电之后……
平复了下情绪,他试探着问,“又是你的朋友们?”
“嗯。”
“唉,好吧。不过……”许漱石话锋一转,“你要小心,安妮,这艘船里,不能相信任何善意,尤其是来历不明的那种。”
“包括安雅吗?”
“额,安雅她,不算。”
许漱石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安雅的姐姐呢?”
“大姐头也不算。”
许漱石头摇得更厉害了。
“那你呢?”
“这。”他一时语噎,“再抬杠我就不理你了。”
他发现,安妮从膝盖里抬起了头,无神的眼睛犹如失色的繁星,眼角带着还未消失的促狭。她冲许漱石的方向浅浅一笑,好比花树堆雪,“我相信石头,你不会骗我的;还有大家,都对我很好。”
“不要突然说这种令人不好意思的话了。”
尽管知道安妮两眼看不见,许漱石还是撇过了脑袋,他抓着后脑勺,“真热啊,脸都要烫熟了。”
“呐,石头,为什么要一直回到那个梦境呢?”
安妮摇晃着小腿。
“有件事,我很在意。”
“是什么?”
许漱石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斟酌了一下,“跟那个晚上有关。”
“哦。”
安妮的声音低落下去,小腿也停止了晃动。
许漱石察觉到了安妮的失落,但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抬头望向面前“巨树”的树冠,又微不可查地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身着教士袍的家伙,而对方,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许漱石低下了头,对方的视线令他有点不舒服。
许漱石低声开口:“别担心,安妮,会好起来的。”
“嗯。”
安妮点了点头,又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许漱石摸了摸安妮的头,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