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里,老罗只能听到脚底花纹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还有呼吸渐粗的喘气。
三人已经根据地图行进了将近一刻钟,像几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逼仄的舱室中打转。
依照小武的安排,三人并没有肩并肩地并排走,而是选择一字排开,按照许漱石为首、自己居中、他殿后的次序搜寻出路。
其实老罗心里清楚,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已经失去了足够的耐心,而自己唯一的仗依在此刻的危机中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和那个小鬼一样成为探路的炮灰,时刻都有可能被黑暗中潜伏的怪物袭击。
他咽了一口唾沫,虚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衬衫,明明内心那个声音已经在不断告诉他危险,脚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迈步。
老罗抬眼看了看周身,尽管有了三只手电筒的照明,可能见度仍旧很差,没有丝毫改善。
黑暗似雾一般包裹着他们,仅有的光源像是被吞噬一般,只要超过三米就会消弭于黑暗里。
尽管所有发出的动静都是他们三人造成的,可老罗时刻都不敢放松警惕。没有人能够体会他的情绪和恐惧,他被一个人孤苦无依地吊在空中整整一个小时,作陪的只有一只啃食他同类的怪物,尽管时间短暂,但给他留下的精神折磨却足够深刻。
深刻到那只怪物就在他的记忆中活了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真实,跳出来一口把他撕碎。
老罗每隔三十秒便会扫视一下四周的环境,试图发现什么问题,尽管每一次都无功而返,但偏偏这次叫他给撞上了。
在左侧的甬道拐角处,瘦长佝偻的黑影好似人形,只露出一边的身形,在老罗注视到它的一瞬间,好似怀春的少女般羞涩,立刻扭头跑掉了,消失在黑暗中。
去你(和谐妈的怀春少女!
老罗心中破口大骂,企图借助这种方式令自己壮胆,可却没有丝毫作用。他依旧阻止不了从尾椎直窜天灵盖的寒意,就像他同样阻止不了发颤的双腿。
“怎么了?”
走在他身后的小武注意到了老罗的异常,问了一声。
在最前面探路的许漱石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目光也从构造图上挪向老罗。
老罗愣在原地,脑袋还保持着注视左侧甬道的状态,直到小武脸色不耐地推了他一把,他才翕动着干裂的嘴唇,老半天才吐出嘶哑的嗓音。
“刚,刚才那里,有一个人在看着我们,它给我的感觉很不对劲。”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往甬道拐角处虚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