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
手掌将长槊一扬,那凶悍且豪迈的笑声,便从李存孝口中呼喝而出。
而那后方,此时已是从者如云!
“我等在!”
“愿为陛下与将军,效死!”
黑压压一片的飞虎军精锐,摩拳擦掌,一息间便有了动作。
他们自发的在百夫长和将领的领导下,组成队伍,只待李存孝命令一下,便能出发!
“随本将牵出你们的马匹,将那胆敢忤逆陛下的世家,全数抄了!”
“走!”
黑压压的一片,在那将领的虎狼之词领导下,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陆云跨着刀,看着那去往后方,骑乘跨马一气呵成,下一瞬就向着王谢段等世家奔袭而去的精锐铁骑,面上露出欣慰之色。
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如天雷般,滚滚而去。
无论此人来历如何。
陛下能得如此强军,何其幸哉!
...
文曲谢家,琅琊王家,乃是大夏顶流的世家豪族。
族中出将入相,成就武道宗师之辈,每代都不算少,三公九卿,更是必有他们一席之地。
眼下朝堂三公虽为他人所领,但实则这两大世家所掌握的权利,对比宰相梁温和太师陈昭等人,也是丝毫不差,堪称桃李满天下,故友遍街巷。
可今日,却是要变天了。
皇城,谢家。
府邸内。
只见那侍女数十人来回走动于庭院之间,有玉石桥贯通四方,其下流水潺潺,四方假山密布,又有数座亭台安然伫立。
种植在满院之间的梅花,含苞待放,只待经历过严寒冬末的考验,便可在那来年早春时怒放冲寒,惹得观赏之人赞叹不绝。
到了谢家这等大族境界,普通的珠宝黄金,已经入不得他们的眼了。
他们更在意的,还是所谓的士林高雅,以及自身的风骨与兴致。
这一日,在那府邸最中间被四角飞檐所遮盖的石亭下,谢家当代家主谢桥,正焚香煮茶,以待宾客。
茶水温热四溢间,有淡香扑鼻,可谓沁人心脾。
狭小的亭台间,共分座三人。
与其他二人的局促不安相比,谢桥倒是显得淡定的多。
“谢兄,你说我等所作所为,若是一旦败露,岂不是徒惹杀身之祸。”
“我和段兄眼下都已是坐立不安,为何你却还能如此坦然处之?”
见得眼前两鬓斑白,长须飘飘有士林高人之风范的谢桥,将茶水倒入各人面前的杯中时。
一侧的琅琊王家当代家主王崇,终于有些忍不住,面色惴惴不安的开口问道。
“王兄勿慌。”
“短短半月以来,我等也算是摸清楚了当今陛下的脾性,知晓了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试问两位,如果真要按照他话语中所言的那般,这大夏天下,还能有我世家的立身之基否?”
“累世公卿,各地豪族,近乎占据了大夏九成九的人才部署,今上才不过刚刚登基,便要给予我等如此下马威,试问要是真被他继续做下去,我等不就如同那待宰羔羊一般,只能束手就擒了么?”
“所以无论如何,我等都要想法子去落了他这个面子。”
“这种事情,我等不方便出手,所以才需要去借助那些个妖族之力去做。”
“至于担心...”
说到这里,谢桥突然笑了。
“诸位,我等干的可是那杀头叛逆的大事!”
“如果成了,能叫陛下暂且将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放下来,固然是好事,可若是事情败露...”
谢桥轻轻吹了口眼前的茶水,迎着拂面而来的缕缕寒风,颇有一番风骨的闭眸继续道:
“最差也不过就是一死罢了,而且概率极小。”
“毕竟那不过是妖族的怪物,和我王谢等顶流世家,又有何干系?”
“反正我等百年积累,各脉子弟遍布天下,而且在举事之前,便将族中杰出子弟都派遣了出去,怎么算,都不至于满门倾覆。”
“须知道,咱们是为了这天下世家豪族而出的头,如果我谢、王两家出事,那么天下人会怎么看?”
“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两位信不信,就算是看在天下世家的颜面下,陛下他也不可能因为些许怀疑,便敢灭了我等门庭,毕竟这和处死段正等人时,可大不一样!”
“就单单只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诛灭世家根基,岂不是得闹得天下人心惶惶?”
“因此事关国本,想必那位应该会冷静才对。”
“所以不必如此担心。”
“且先饮茶,随我一道静候尘埃落定便可。”
见到谢桥这位主谋者都如此平静,王家家主王崇与一侧的段家家主段流,一时间也松了口气。
是啊,正如谢桥所言。
再怎么说,他们的根基摆在这里。
事情败露皇帝就算是要表达不满,最大也不过是小惩大诫一番罢了,起码现阶段,想必他还是不敢对自家怎么样的。
但很可惜,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就在三者谈笑风生,畅谈一番政坛大局之时。
突然有谢家的子弟面色惶恐,言语恐惧的冲上了前来,将本来平静高雅的氛围,顿时给打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