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白凉山对于此事也颇为头疼,觉得这孩子既然自己不愿那便算了。可是他父亲却非常执拗,硬是把他留了下来。只可惜留得住人留不住心,这不,寻了个机会,还是跑了,至于跑去哪了,鬼才知道。
顾三月低头一连叹了好几口气。这么冷的天气,若是跑回家也罢,要是流浪在山间,会被冻死的吧?
就怕他害怕被父亲打而不敢回家,天知道这么小一个孩子,能到哪里去寻找容身之所?
徐松图语气沉重地说:“我当时就劝过他父亲,叫他少打点孩子,多陪他说说话,可他就是不听。唉,这事儿也没有办法,我们白凉山同样推卸不了责任。要是当初坚决不把他留下,或是编个他没有资质的谎,这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那一名叫做程倚青的孩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此时也直直地看着炉火发愣。
二人在屋子里休息了片刻,便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当然,徐松图会回一趟苏昌,和那一名铁板烧铺子老板说清楚此事。
接下来便是去找那个叫做易微澜的女孩子。对于她,顾三月还是挺放心的。毕竟当时看小姑娘那表现,明显是很想要留在白凉山的。只不过她上了山来,她父亲易沉那一家清月斋该如何是好?传承了好几百年的老酒坊,就这么关门?实在太可惜了。
顾三月跟着徐松图走了一段,顿时一幢奇怪的屋子出现在了她面前。
为什么说奇怪呢?倒不是说房子的样式奇怪,而是因为这屋子委实太过于显眼,大老远的就能看出它的不寻常。
它的烟囱正止不住地往外冒烟。从烟囱里飘出来的烟一层接着一层,厚重浓密,堪称浓烟滚滚。
说是有人在做饭吧,可谁做饭能烧出这么多烟来?大冬天的,该不会是哪一位奇才在屋子里熏腊肉吧
?
顾三月抱着怀疑的心走得更近些,从窗户之外看进去,依旧只能看见满屋的烟。光是想想待着这里面,顾三月都觉得要被熏出眼泪来了。
他们二人一边用手放在鼻子前扇走烟雾,一边靠近这间屋子。但还不等他们前去敲门,那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打开了。
从打开的门中冲出来的,除了滚滚浓烟之外,还有一名红色衣裳的小姑娘。她一边捂着嘴猛烈地咳嗽着,一边冲出了老远,才停下来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顾三月看见她,匆忙之下,下意识地喊了一句:“易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