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是淡蓝色的,脸是白净带着些微黄。寺里的墙壁是长了青苔的淡绿色,远处的天是碧蓝的海色。这是极清秀的画面,若是知晓这僧袍之下是一个女儿身,便更有韵味了。
被这么疑问,徐怀谷显得有些狭促,摇了摇头道:“从未挑过担子。不过想来应该不难,我可以试试。”
慧成似是有些惊奇,把徐怀谷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说道:“没挑过?你到底是什么出身,连担子都没挑过,你原先该不会是哪个府上的公子吧?”
“家道中落,往事也就不提了。剑术是从小父亲找人教的,但是担子,是真的没挑过。”
“行,那我来。”慧成没怎么在意。她躬身挑起担子,一边说道,“任你身子如何结实,若是以前没挑过担子,肩膀上磨不出那一块茧来,都挑不好担子。反正往年也是我挑,习惯了。”
“我可以帮你!”
能净兴奋地大喊,跃跃欲试。
慧成没给他挑,把一个小篮子递给他,然后便利索地直起身子,迎着风走上了山间的小道。
徐怀谷快步走上前去,把担子从她肩头接下,学着她的模样挑在肩上,说道:“以前是没挑过,但可以学。如果因为不会也不学的话,以后也都不会了。”
慧成眼里含笑,嘴角微微上扬,颇带些不太相信的意味,说:“你吃得起这个苦吗?别看现在轻,那是因为没装东西。等会儿装满笋回来的时候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徐怀谷笑着回道:“吃苦?我以前练剑的时候吃过的苦头多了去了。针刺刀削一样的苦,大大小小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次了。”
慧成皱着眉担忧地问道:“练剑很累吧?”
“何止是累?若是练不好,往后与人厮杀之时技不如人,那时候可不就是累不累的问题了,那是一眨眼之间要丢性命的。”
“哎呀,这么吓人啊!”能净苦着个脸,“幸好我没跟你学剑,我不喜欢吃苦。”
徐怀谷微微一笑,不做理会。
世间之事,不吃苦就没有能够成功的。能净还小,下意识地不想吃苦。但是徐怀谷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就拿顾三月来说,当时在扶摇宗山崖上时,为何徐怀谷要和她说那些话,愿意带她下山?愿意出钱花气力带她修行?愿意收她做自己的徒弟?那都是因为她愿意吃苦,徐怀谷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吃苦的人,上天要给予奖赏。说上天未免有些虚无缥缈了,但徐怀谷就可以给她奖赏,这是真真切切可以由他说了算的。
想徐怀谷这一路走来,吃过多少的苦?记不清了,也数不尽。生死一线之间的经历,也有过数十次。若是他吃不起苦,邓纸鸢会愿意教他学剑,愿意传授给他剑道?那清风谷的谷主谢卿云,会愿意在紫霞宗为他挺身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