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内定为前去刺杀大余国皇帝的人选之一,他此时还在酒楼雅间里和众人讲自己当初那死而复生的故事。只不过谈及金梭符法之时,他编排了一个其他理由蒙混过关,依旧没有把自己身怀金梭符法之事说出来。
无论如何,谨慎些总是没错。况且知道了这件事,对他们而言可能也不是好事。
只不过当李思青真真切切地从徐怀谷耳中听到左丘寻的死讯时,他顿时面如死灰,是彻底死了心。那副模样,连徐怀谷见了都有所动容,不忍去看他。
仙路从来冷淡,不因人的情感而改变生死。一人死,便有好几十人为他伤心欲绝。便如左丘寻死了,徐怀谷和李思青的泪沾衣裳,又或者徐怀谷死了,余芹和顾三月的痛心断肠。
不仅是修士,寻常凡人也是这般,经历过这种切肤之痛的徐怀谷,是真心希望战争里死的人越少越好了。至于妖族死多少,徐怀谷是不在乎的,毕竟他好像也没见到过域外妖族之间有何感情可言。就算有,他肯定也是更偏向人族。
不久,李思青便悲痛地辞别了徐怀谷,带着安筱雨离开,回到他们本来居住的客栈里去了。殷子实虽说还要把邓纸鸢的话捎给徐怀谷,但那也并不是什么要紧事,缓个一两天也无妨。在殷子实的眼里,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徐怀谷和余芹单独相处一会儿,于是殷子实也托事辞别。
雅间里只剩下徐怀谷、余芹、李紫三人,气氛不免有些微妙。
他们一个个的都走了,李紫也不愿继续待下去,也随口找了个理由先回客栈去了,于是他们二人终于能单独相处了。
徐怀谷晓得众人的心意,自是不能辜负,便有意挪了挪座位,坐得离余芹更近了些。
余芹低头轻轻地笑,知道徐怀谷在看她,便偏不抬头与他对视。二人身子紧挨着,余芹骨头好似变软了一般,缓缓地靠着他肩膀躺了下来,徐怀谷伸手去抚摸她的长发,场中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徐怀谷看着她的脸,这张脸比起上次见面之时又变了些。余芹今天稍微喝了点酒,脸颊上带着不知是酒劲还是害羞的酡红。少了些稚嫩,更添了稳重与成熟的韵味,未施粉黛,仅仅是素颜,也让徐怀谷看得沉醉。
无论他身在何方,总有这么一个人在原处牵挂思念他,为他担心,为他忧虑。他好像明白了爱的意义,这又与喜欢并不相同。喜欢是二人两情相悦,便可以说是互相喜欢,但是爱,则是一定要承担一定的责任,需要时间的沉淀与检验,方可说出这个沉重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