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

自然是谈不上的。

所以这大概就是僧人嘴里的一句口头禅，不管什么事情，先给你挂一个大善的名头，让你心里美，这对话也就简单许多。

“大善谈不上，只是我觉得有些为难那老妇人了，六十多岁怀孕，说不定随时会难产死，夫妇俩既然一辈子在一起，妻子死了，丈夫怕是也要伤心欲绝，痛不欲生，追随而去，这样一来，那圣佛降世就会先害两命。”

我停住了。

因为店家上来了面汤。

等店家走了，我拿起大拌菜里的一根萝卜，嘎吱嘎吱的嚼了起来。

“佛无亲无故，随有普度众生之心，却也喜欢过那孤苦伶仃，寒风露宿的生活，这人世间的美好，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我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神色间的笑容收敛了几分，略作沉吟后，说道：“人间自有疾苦，圣佛自有佛心，一切随缘，一切随性。”

“呵呵。”

我笑了：“那样的话，说到底还不是为所欲为？大师你觉得你想要修成的佛，是这个样子吗？”

老和尚眉头微皱。

他取下了佛珠，开始一粒一粒的扣动起来。

忽然！

佛珠散了，稀里哗啦的落在地上。

他神情一怔，而后呆滞！

周围有食客见状，开始给老和尚捡佛珠，老板也出来帮忙。

我弯腰，捡起了一粒佛珠，放到了老和尚手心，将他手指合拢按住：“大师，佛已很久没有入世了。”

很快，佛珠就别收拢在了一处。

老和尚双手合十，一一谢过。

阎灵忽然扯下几根秀发，拧成了绳，将那一粒粒佛珠穿了起来。

一边穿一边笑着说：“我虽然头发长，也没有大师的清心寡欲，但我这头发可也有大用，大师不要嫌弃。”

老和尚：“善哉善哉。”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老和尚将碗舔的干干净净，大拌菜果然没吃完，他取出了一块方布，裹在了里面。

大拌菜还沾着水，他也不嫌凉，就放进了身上。

然后，他起身：“施主所言甚是，老衲记在心间，施主大善，老衲定会时常诵经，为施主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