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愣了一下。

忽然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哈哈！你瞧瞧我，我居然会担心这么蠢的事情。”

郭老摇头：“是啊，那个时候我们早就死了，这个世界是一直在变化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变化，才显得如此生机勃勃，是我担心的太多了，这都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我看着郭老。

郭老的头发都白了，样子也更显几分清瘦。

满脸都是老年斑。

我知道……

郭老时日无多了。

也许会在洞天开启之后，也许会在洞天之前。

这种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

自从不久前，郭老就经常会犯一些糊涂，这足以说明他老了，脑子已经开始不好使了。

并不是每个老人都会在老的时候糊涂，但显然郭老没有避开。

等酒席散了，我和郭老坐在院子里。

“郭老，有什么打算吗？”我问他。

“打算？什么打算？”

“我说日后的打算。”

“呵呵。”

郭老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老了，有没有生前死后的打算对不对？”

“嗯。”

关系到了一定程度，其实就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如果口口声声关系很好，却要小心翼翼的说话，那只能证明关系并不够好。

“没有。”

“去轮回？”我看着郭老。

“随风而去吧。”

郭老靠在石椅上，闭着眼睛，显得很是悠哉。

却又掩了掩衣角，显然这末期的身体，有些惧怕寒意了。

“我可以……”

“不不不。”

郭老打断了我：“我对此没有任何的追求，我这一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过的很充实，也许一段崭新的人生会更让人期待。”

我笑了。

没有再说什么。

郭老既然想得开，那自然他想要什么就应该得到什么才对。

强行给予的幸福，也许并不是一种纯粹的幸福。

“那你一定要活到人间阎罗出现之后。”

“哈哈！”

郭老大笑：“好好好，我坚持一下。”

陈默走了过来，坐在了旁边。

郭老却起身离开了。

我心中一动：“有事？”

“我们很久没有坐下聊聊了。”

也是……

自从我组建仙盟开始，我们似乎就很少坐下聊了。

我忽然理解了古代建国之君，他们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等大功告成之后，就很难再有共同语言。

我和陈默当然和那些情况又不一样，只不过我们也的确很久没有坐下聊聊了。

“还怪我吗？”陈默问道。

我笑着摇头：“没怪过。”

“哈哈。”

陈默捶了我一拳：“我就知道。”

“当初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没想到一转眼，你都站在那么高的位置了。”

“位置并不是我想要的，是时势造就的，你把我当坨屎，那我就一坨屎。”

“这……”

陈默哭笑不得：“你呀你呀。”

然后，他跟郭老一样靠在那里，脸朝着天空。

“你真的决定让冥王当未来人间阎罗的主人了？”

陈默的问题，让我沉默了些许。

“你是在担心乌秀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没错，我就是担心乌秀，我怕你临时换人，她那里出什么变数。”

“这的确是个难题……”

我的话让陈默脸色微变：“你一直想要除掉冥王的对吧？”

“他杀了我爷爷。”

陈默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其实每个人都是感性的，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以情感为导向的。

有的人可能会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但杀人会让他快乐，这快乐就是属于他独有的情感。

我或许会为了友情放过冥王，但内心深处，我从未放弃过杀掉他。

所以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