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明与孔颖达对视了一眼,陆德明担心的道:“是啊,太子殿下此次太过了,陛下一定对太子极为失望。”
“事到如今,如何挽回?”
陆德明沉默了片刻,才道:“前些日子,太子殿下都在看杂书,每日与人厮混,不再读经史,若要让陛下不憎恨太子,当务之急,是不是……”
后头的话,陆德明没有继续说下去,孔颖达却是了然了,陆德明乃是道德高士,这甩锅给人的话,不好挑明。
孔颖达却是咬咬牙道:“不错,事到如今,只能如此,无论如何,必须将这责任推至那陈正泰的身上,人是陈正泰教唆的,近来的东西,也都是陈正泰教授的,陈正泰误导太子,太子年少无知。”
二人有了主意,孔颖达的眉头舒展了许多,道:“老夫这便搜罗那杂书,与陆公一道入朝。”
太极宫的钟鼓响彻。
京中所有人都已得知了消息,太子回来了。
许多人家都担心起来,自己的子弟……回来了吗?
有资格成为禁卫,并且还能随扈在太子身边的人,往往都是各家的近亲子弟,毕竟……太子所代表的乃是未来。
此时,大家既是担心,随即……又开始注意起朝中的风向起来,听闻陛下数日召见越王,只怕……
不管任何人带着如何的心思,都换上了朝服,不约而同的抵达了太极宫。
……
陈正泰这些日子,修了许多书信,可送到了太极宫,却是石沉大海,他有点懵,看来这套路不太管用啊。
他已尽力闭门不出了,在家中几乎要闲出病来,此时陛下大朝,也只好乖乖换了朝服,出去呼吸了新鲜空气,而后……往太极宫去。
陈正泰心里颇为忐忑,到了太极宫外头,这里已来了不少人,只是可惜……没人愿意搭理他,所有人看着他过来,都就像碰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都下意识的脚步挪腾,尽力距离他远一些。
他偶尔能听到别人的低声议论:“我就说了吧,姓陈的和谁亲近,谁便要倒霉,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竟是太子殿下……”
“慎言。”
“这是祸害啊,太子也是瞎了眼……”
“今日陛下大朝,只怕是盛怒之中决心……”
陈正泰充耳不闻,倒是此时,有人朝自己走来了,不正是自己的亲爹陈继业是谁?
陈继业乃是盐铁转运使,这些日子他都忧心忡忡,他靠近了陈正泰,就低声道:“儿,别怕,我思虑再三,昨夜和三叔公商议了一夜,这事……只能甩到程家身上,他们家家大业大,程咬金立有大功,又是陛下的亲信,他还有一个儿子娶了公主的,这又多了一层保障,就说这一切都是程处默……”
他声音越来越轻。
见陈正泰若有所思,陈继业看了陈正泰一眼:“儿啊,你可千万别将这事揽在自己的身上啊,这事太大了,你受不起的,再说了,太子胡闹,与我们陈家何干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陈正泰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
过不多久,便见一队人马来了,众人纷纷侧目。
却见太子换了蟒袍,却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大家见了太子这惨不忍睹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此时宫门开了,众人再不顾不得其他,纷纷鱼贯而入。
宣政殿里,李世民已经端坐。
听闻李承乾回来,李世民的心里倒是放心了一些。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可想到此事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若是装聋作哑,反而会传出无数的流言蜚语。
李世民也只好硬着头皮,索性举行朝议。
等所有人入殿,李世民的目光,首先便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一见着李承乾,李世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这……
这李承乾鼻青脸肿,面上还有几道伤痕,其实……李世民并不心疼,想当初,他戎马半生,受的伤多的去了。
可偏偏……堂堂太子,如此狼狈,这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