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听到此,一屁股跌坐在胡凳上,老半晌,他才意识到什么,然后忙道:“快,快告诉我,人在哪里。”
于是他匆匆到了中门,便见到了李承乾和陈正泰。
戴胄面如土色,羞愧得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倒也不敢过多迟疑,想要将陈正泰拉到一边,低声道:“走,借一步说话。”
陈正泰皱了皱眉,纹丝不动,口里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个清楚,为师来寻你,不过是例行探望。这倒是好,这些人竟还想打人,实在欺人太甚,小戴,你来说说看。”
此时民部外头,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官吏了。
戴胄急得满头大汗,又低声道:“恩师……恩师……你行行好,能否给我留一点颜面。”
陈正泰倒是不乐意了:“这是什么话,什么叫给你留点颜面。你要面子,我就不要面子的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还想背叛师门?还是恨不得我将你革出门墙,让你成为二皮沟弃徒?”
一旁的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他们起初觉得这几个人分明是来闹事的,可现在……看戴胄的态度,却像是有什么内情。
倒也有人开始认出了太子和陈正泰,顿时不敢再吱声了,也不和人议论,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去。
戴胄急了,几乎要跺脚,低声嘶哑的嗓子道:“陈正泰,你这是要逼死老夫啊。”
“叫恩师。”陈正泰拉着脸:“真是岂有此理,你拜了师,还直呼其名?什么叫我要逼死你,这是什么话,你若自己要死,谁能拦你?”
戴胄咬牙切齿:“那老夫真去死了,你可别后悔。”
“我有什么后悔的。”陈正泰抱着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李承乾却是在旁看得很有兴致的样子,道:“要不,我们赌一赌,戴尚书是打算投井还是上吊呢?我猜上吊比较吓人,戴尚书这样要面子,十之八九是投井了。”
戴胄差点给李承乾这话气的吐血。他脸上阴晴不定,脑海里还真的有点轻生的冲动,可过了片刻,他突然脸色又变得平静起来,用轻松的语气道:“老夫思来想去,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去死,太子殿下,恩师……进里头说话吧。”
人就是如此……
任何不可接受的事,最终还是会选择默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