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昂首,看着那离去的妇人,又低声咕哝道:“这妇人的手上挂着一串佛珠,你瞧见了吗,可见她是礼佛的人,这样的人心善。还有你瞧她……衣裙,一看就不是出自大富之家,不过……想来也是薄有一些家财的,还有……”
薛仁贵懒得再听他一一分析,只道:“殿下,我们该去找一个工做了。”
李承乾盘腿坐在地上,此刻却是气定神闲了,施施然地道:“先坐一坐嘛,咦,快低头,快低头,见着了那大腹便便之人没有……他手里也有一串佛珠呢,他方才瞧见我们了,瞧见我们了……低下头去,你脸太白净了,让人一看就露馅啦。”
那大腹便便商贾模样的人果真走到了李承乾和薛仁贵的面前,稍稍停留,忍不住骂道:“啊呸,有手有脚的东西,不学好。”可他还是掏了一个铜板丢在了地上,便匆匆去了。
薛仁贵:“……”
李承乾此时则是如老僧坐定,眼眸微微阖着,看着这街面上匆匆而过的形形色色人等,努力地观察,突然他压低声音道:“哎呀,孤真是想漏了,走,咱们不能呆在这里。”
薛仁贵懒洋洋地道:“殿下终于想开了,还去找工?”
李承乾一拍他的脑壳,鄙视地看他一眼:“做人要动脑子,你怎么和你的大兄一样?我们不应该在此,这个地方……虽是人流密集,可我却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去处,昨日我转悠的时候,发现前头拐过一条街角,有一处小佛寺,咱们去那佛寺门前坐着去,出入佛寺的都是寺庙的香客,哪怕人流不如这里,也不如这里热闹,可给钱的人十有八九比这里多,我实在太聪慧过人啦,难怪自小他们都说我有绝世之姿。走走走,快收拾一下。”
看着李承乾得意洋洋地走在前面,薛仁贵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此时……他竟更加想念大兄了。
…………
而被李承乾咒骂了许多次和被薛仁贵想念了许多次的陈正泰,正在詹事府里,他现在每日是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整个詹事府,对于未来的事两眼一抹黑,几乎都需要陈正泰来拿主意。
譬如这七卫率,陈正泰觉得过于拗口,直接改成为七卫,也懒得在前头加前缀了。
虽然表面上是说每一个卫的人数是在三千人,可实际上呢……东宫的卫队一向是不满员的。
这其中有一个因素,就是太子的卫队若是满员,人数实在太多了。
当初太子李建成在的时候,太上皇李渊出于制衡的需求,扩大了东宫的卫队,此后李建成被诛杀,这些扩大的卫率虽然保留了下来,东宫的新主人变成了李承乾,可詹事府谁敢提出招募满编的太子的卫队呢?
正因为如此,实际上每一个卫只是在五百至七百人不等,哪怕是加上了二皮沟骠骑卫,其实也不过区区的三千人不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