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余威刚道:“你懂个什么,你没注意到吗,这车子是四个轮子的,耗费一定惊人,我方才见路上有许多这样的车马,这说明什么?首先,说明这唐人的粮食足够,有足够丰富的粮产,方才养活这许多的匠人,再看这沿途许多马车的用料,都很下工本,这说明他们不只粮食丰富,而且物华天宝,有的是生铁和漆木。再有,这马车丝丝合缝,这说明他们的技艺精湛。只凭这三点,便可证明大唐的国力之强,远在百济之上了。”
“说起那高句丽,为父当初也是曾出使过的,名为大国,有城一百三十七,号称沃野千里,可现在看来,和这大唐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我们一直蜷缩在百济,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世上,历来是强者为尊,你我虽为百济宗室,可又能如何呢?想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让我们的后代延续,只需记得一句话。”
扶余文一脸不解地看着扶余威刚道:“还请父将赐教。”
扶余威刚意味深长的看了扶余文一眼,很笃定地道:“谁强,我们就投靠谁。”
扶余文一时又是无言。
扶余威刚又道:“还有那陈驸马,竟与大唐太子在一起,而娄将军却又自称自己是陈驸马的门下,可见娄将军在大唐的背景深厚,你我父子将来的富贵,可就寄托在娄将军和陈驸马的身上了。”
扶余文不由皱眉道:“可我见陈驸马对我们不理不睬。”
扶余威刚一拍大腿,道:“这才显得这陈驸马是真正的贵人啊,似你我这等外族之人,又是亡国之臣,虽是此次降了娄将军,立了些许的功劳,可陈驸马若是见了你我,竟还以礼相待,那么就说明,陈驸马不算什么显贵,可他鼻孔朝天,爱理不理,这才是真正贵人的样子啊!哎,你还太年轻,不晓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你得知道,要做有用的人,除了要学好文武艺之外,却还需人情练达,心思缜密,切切不可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别人。”
扶余文又是怅然:“可是……我们终究是百济人。那陈驸马越是显贵,自然更不会理睬我们了。”
扶余威刚便眯着眼道:“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天底下,哪里有不劳而获的事呢?待会儿,我们极有可能以亡国之臣的身份去见大唐皇帝,到了那时,你看为父怎么说,咱们得在大唐皇帝面前,好生彰显一下娄将军的赫赫武功才好。而陈驸马与娄将军乃是同党,若是应对的好,定能对我们刮目相看。除此之外……我们是百济人,这也未尝没有好处,你想想看,百济历来为高句丽的藩属,而我曾出使过高句丽,对高句丽的情形甚为熟稔,大唐一直视高句丽为心腹之患,如此,为父岂不是有用了吗?人在世上,无论你是什么人,就算你是一块地上寻常的石头,是一个破瓦,也必有它的用处,可就看这石头和破瓦,能否抓住机会,用在能用它的人手里了,如若不然,你便是奇珍,也有蒙尘的一天。”
说罢,扶余威刚轻轻的靠在了车厢壁上,眼睛闭上,轻轻道:“好了,为父要打个盹,养足精神,待会儿,有很重要的事做,你不要吵闹。”
扶余文便不再吭声,静静的回味父亲刚刚所说的话。
过没多久,车马便到了宫门前停下。
李承乾与陈正泰还有娄师德先行入宫。
三人疾步而行,进了太极殿。
娄师德边行大礼,口里道:“臣娄师德,见过陛下。”
李世民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其他文武百官,此时听闻传说中的娄师德来了,纷纷打起精神打量。
只是看这娄师德,相貌平平无奇,实在没什么风采可言,不禁让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