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扶余洪其实也是担心了一夜,现在听闻有什么消息,扶余洪顿时精神一震。
“说是此次比武,并不合大唐的常规,大唐自称自己是礼仪之邦,对待遣唐使,从来未有过今日的事。所以……此次比武,根本就是早就计算好了的,这陈正泰乃是大唐皇帝的宠臣,此人……最擅长的却是敛财。”
扶余洪十分不解地道:“敛财?这与敛财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比武上头,坊间最爱的就是打赌,因而今日消息传出,各家的赌坊都开出了赔率,你想想看,这些唐人若是打赌,自然都是赌陈家赢了,毕竟……在他们眼里,这是自己人。”
扶余洪顿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道:“可实际上,陈正泰的目的不是赢,而是输?”
“正是如此。”犬上三田耜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场全长安人都参与的赌局,若是人人都押注陈家,那么陈家输了,会赔多少钱呢?这陈家只怕早就预备了大笔的钱财,偷偷押了我们的武士了,所以表面上,他们陈家输了,可实际上……他们却可借此大发横财啊!”
扶余洪觉得匪夷所思:“这……消息可靠吗?”
“很可靠。”犬上三田耜信誓旦旦道:“我来大唐两次,也认识和结交了一些朋友,这个消息,正是从陈家传出的,陈家有一个叔公,此叔公甚爱张扬,消息是从他那里悄然传出的。”
扶余洪顿时听得心里发寒,太可怕了:“为了敛财,居然不惜如此?难道他就不担心大唐皇帝的怪责吗?”
“历来哪里没有这样的宠臣呢?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得到了君王的信任!若比武输了便被皇帝责怪,还谈何宠溺?”
“若如此……”扶余洪若有所思地道:“这样就解释的通顺了!难怪这那韩国公,竟然只让护卫和贵国的精锐武士决斗,原来……目的竟在这里头,此人真是不择手段。”
犬上三田耜微笑道:“所以此次,我与我的武士也都买了我倭国大胜,只可惜,这消息走漏了不少,所以买倭国胜的赔率,已是低了不少,如若不然……定可跟着那陈家,狠狠的赚一笔不可。”
扶余洪顿时动了心,谁嫌钱多的?他也想押一押。
那新罗遣唐使此时突的起身道:“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些事需要去料理一下,告辞。”
说着,便匆匆而去。
犬上三田耜笑看着新罗遣唐使的背影,此时智珠在握的道:“今日,正是彰显我国神威之时,我所带来的武士,有为数不少,都是我国一流的武士,对付那几个护卫,绰绰有余。而只要我等大胜,那么……百济国便可不必担心大唐了,他们水师固然强大,可只要百济有所防范,何虑大唐水师呢?只要他们再不敢下船步战,百济便稳如磐石。到时,我三国正好递交新的国书,绝不容这大唐将触手伸进来。”
扶余洪也有了几分底气,颔首道:“若能如此,实为百济之幸。”
犬上三田耜则道:“只是百济国,若是由我国保护,更为妥善,只要这一次胜了,百济即便向大唐称臣,也需向我国称臣,这大唐乃是西边的天子,而我国天皇,却是东边日出之国的天子,百济当以臣礼共事之。”
扶余洪心里清楚,这是倭国趁火打劫,当然……引入倭国,制衡大唐,本就是当下百济自保的国策,他毫不犹豫的点头:“届时,我自当回国之后,与我王相商。”
犬上三田耜微微一笑,他心知,此次倭国算是火中取栗,得了大便宜。
………………
接近正午的时候,平安坊这里已是人满为患了。
附近的酒肆里,到处流传着各种半真半假的消息。
而此时,浩浩荡荡的倭人使团已经出发了,他们出现的时候,长安的差役,不得不帮他们维持秩序。
只是韩国公府的人却还没有出现,许多人翘首以盼,不见他们,难免有人嘀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