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安公主原是坐一旁,低头看着账簿。
此时却是抬眸起来:“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当然值得高兴,这得多谢爱妻不绿之恩。”陈正泰很认真作揖,行了个礼。
遂安公主一脸迷糊,见陈正泰眼睛还直勾勾的去看陈继藩,便道:“你别看,羞不羞?”
陈正泰大义凛然道:“看自己儿子,有什么羞不羞,这像什么话。”
说罢,坦然地坐下道:“爱妻身体还未养好呢,便每日看账,还是多歇歇吧。”
遂安公主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家里的事,还是需操持做主的。”
陈正泰觉得她这般坐着不好,便关切地道:“哪怕是需要操持,却也不必这样废寝忘食,平日躺一躺,哪怕……你进宫一趟,再说陛下和娘娘老是念叨,希望你带孩子入宫去看看。”
遂安公主却道:“我本来也想入宫的,不过今日父皇不在宫中……所以只能改日。”
陈正泰诧异道:“陛下又去了汤泉宫了?这……像什么话,成日只知狩猎,这是要做昏君吗?我身为大臣,一定要好好的仗义执言,不能这样下去。”
“胡说。”遂安公主道:“父皇自打从汤泉宫回来,便每日操劳政务,哪里成日耽于游乐了?今日乃是勋国公母亲的大寿,勋国公清早的时候,流着眼泪说家里的老母年纪大了,说也不知过了今日这寿,还有几天日子。他的母亲,曾经因为他在外征战的时候,是父皇帮忙养着的,所以其母很是感念父皇的恩德,想要见见父皇,只是她身子不好,入不得宫。”
陈正泰听到勋国公三字,不禁打起了精神,饶有兴致地道:“然后呢?”
遂安公主便道:“而后……据宫里的人说,父皇当时眼睛都红啦。连连说,今日要去勋国公府里,给他的母亲亲自祝寿。”
陈正泰不由皱了皱眉道:“今日陛下要去勋国公府?”
“正是。”遂安公主道:“不只父皇,去的人还不少,许多将军都去了。那勋国公当初有大功于国,他又至孝之人,他跑去父皇面前哭告,父皇也是真性情的人,怎么能不动容呢?”
“陛下现在出发了吗?”
“想来已经出发了吧。”遂安公主想了想,看着他道:“你也该去的,不过你今日起的迟,等起来时,便又匆匆去了新军大营里,所以我也来不及把这事告诉你。”
其实陈正泰有些发懵。
他心里不禁在嘀咕,这张亮想做啥?
不会是……脑子发热吧?
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如果皇帝真有什么不测,他张家还有活路吗?
可细细一想,又不对……张亮这个人……不能用常理来猜度啊,他要真是一个有脑子的人,何至于他娘的有这么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指不定,他就真干了呢?
陈正泰越想越坐不住了,于是立即站起来,口里道:“不成,我要立即去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