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的聪明得妖孽了,能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吗?
“原理是一回事,可是这么小的力,怎么能推动呢?想来得从其他方向想想办法,我闲暇之余,倒是可以和研究院的人切磋切磋,或许能从中获得一些启发。”
切磋……
陈正泰已经可以想象,可能前期是武珝和研究院的那些呆子们切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是武珝按着这些书呆子在地上暴打了。
“难为你了。”
陈正泰继而才看向陈正康道道:“你要多费一些心思了,回去告诉研究院,立即开始筹备,要动用所有的人力和物力,钱的事,不必担心。”
现实和想象真的是不一样的!
陈正康只差一点要跪下,嚎叫一声,殿下你别这样啊。
可看陈正泰却是一脸轻松,此时他真将钱当做粪土一般了。
要知道,陈家可是随随便便,就两百万贯进账呢,而且未来还会有更多。
这可多亏了那位朱文烨相公哪,若不是他,他还真没有这个底气。
陈正泰道:“去忙吧。”
“喏。”陈正康乖乖地应了,他终究是不敢多嘴,行了个礼,便去了。
……
书斋里,武珝一脸不解,其实对她而言,陈正泰交代的那车的事,她倒是不急,初中的物理书,她大抵看过了,原理是现成的,接下来就是怎么样将这动力,变得可用罢了。
只是她不解的是:“恩师,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只会修一条,值当吗?”
陈正泰眼睛一瞪:“怎么叫花费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呢?”
随即,他耐心的解释:“我们花了钱,挖出来的矿,建的作坊,培养的匠人,难道凭空消失了?不,没有,它们没有消失,只是这些钱,变成了人的薪水,变成了矿产,变成了道路,道路可以使交通便捷,而人有了薪水,就要衣食住行,终究还是要买我家的车,买我们在朔方种植的米和养殖的肉,终究还是要买我们家的布。钱花出去,并没有凭空的消失,而是从一个店铺,转移到了另一个人手里,再从这个人,转到下一家的铺面。所以我们花出去了两千万贯,本质上,却创造了无数的价值,得到的,却是更多可用的钢铁,更便捷的运输,使之为我们在草原中经略,提供更多的助力。知道了吗?这草原之中,有数不清的胡人,他们比我们更适应草原,我们要蚕食他们,便要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长处,隐藏自己的弱点,说穿了,用钱砸死他们。”
武珝若有所思,她似乎开始有些明悟,便道:“原来如此,所以……做任何事,都不可计较一时的得失,智者远虑,便是这个道理,是吗?”
陈正泰道:“这倒是不是智者远虑。而是因为,若我手里只有十贯钱,我能想到的,不过是明日该去哪里填肚子。可若是我手里有一百贯、一千贯,我便要思考,来年我该做点什么才有更多的收益。我若有万贯,便要思虑我的子孙……如何得到我的荫庇。可若是我有一百万贯,有一千万贯,甚至数千万贯呢?当有了如此巨大的财富,那么考虑的,就不该是眼前的得失了,而该是天下人的福祉,在谋天下的过程之中,又可使我家受益,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啊,并非我是智者,而是多亏了那位朱相公,多亏了这天下大大小小的世族,他们非要将祖传了数十代人的财富往我手里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呢,拼命想拦他们,说使不得啊使不得,你们给的太多了,可他们就是不肯依呀,我说一句使不得,他们便要骂我一句,我不肯要这钱,他们便凶相毕露,非要打我不可。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只好勉为其难,将这些钱都收下了。可是单纯的财富是没有意义的,它只是一张废纸而已,尤其是如此天大的财富,若只是私藏起来,你难道不会害怕吗?换做是我,我就害怕,我会吓得不敢睡觉,因而……我得将这些财富撒出去,用这些钱财,来壮大我的根本,也有利于天下,方才可使我心安理得。你真以为我折腾了这么久的精瓷,只是为了得人钱财吗?武珝啊,不要将为师想的这样的不堪,为师是个自比管仲乐毅的人,只是有些人对我有误解罢了。”
武珝钦佩地看着陈正泰,重重点头:“嗯。”
她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何况又处在一个复杂的生长环境之中,以至于武珝自幼便养成了一种对人戒备的心理。
说白了,就是不肯轻易相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