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带队的伍长喝骂了他们几句,最后却告诉他们,他们的运气不错,因为被编入重骑营,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伙食会得到大大的改善。
果然……放饭的时候,他们竟是有幸吃到了油腻的饼子,还有沾着酱料的白饭。
王琦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丰盛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吃的极香。
可到了次日,显然他的好运气便到此为止了。
所有人不无例外的都需披上重甲,进行操练。
这制式好看的重甲,里三层外三层,格外的繁琐,伍长开始教授他们穿戴,先穿了最里的皮甲,而后是链甲,再之后是一层明光甲,紧接着还有护膝和护肩,以及长靴。
这一套下来,王琦已感觉自己的身子……犹如压上了一块大石,整个人都透不过气来。
可随即,伍长骂骂咧咧的直接拿着一个与他的脑袋不相称的头盔狠狠的盖住了他的脑袋,便连铁面罩也打了下来,王琦已感觉自己眼睛冒星星了。
伍长随即大呼道:“出帐,出帐,统统出帐,带着你们的武器……”
每走一步,王琦都觉得自己在遭受酷刑,好不容易挪腾了几步,却已有人摔倒。
可怜的是,这浑身甲胄的人,一旦摔倒,哐当一下,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伍长便急了,忍不住喝骂,叫了人将这人拉起来,而后……等王琦随队出帐,便见这巨大的连营之内,到处都是明晃晃穿着甲胄的人。
穿戴着甲胄,很是威风,可是这种威风所需付出的代价,却无异于是一场酷刑。
重甲们开始集结,按照操练之法,所有人开始站列。
这显然,也是从天策军那儿学来的。
早有高句丽的细作,将天策军的练兵之法抄录下来,送来了这高句丽。
得了这练兵之法,高建武自是如获至宝,兴冲冲的命人按这操练之法严加操练。
只是这么个操练之法,其实一上午时间,王琦所在的这营一千多人,竟昏厥了九十多人。
更有一个,当即死了。
一下子,人们惶恐了起来。
而穿戴着重甲的王琦,其实早已直不起腰了,一时之间,营中怨声四起。
正午的伙食,还是原来一样,一张饼,一个酱料泡饭。
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可王琦还是觉得饿,不知为何,总是饥肠辘辘!
他勉强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一双腿,站着便不断的打颤,而双肩……就像是垮了一般。
军官带着伍长,又开始催促操练。
不过一个多时辰之后,便连武官都觉得可能要出事了,因为……他们察觉到,下午昏厥和倒下的人更多,那倒下昏厥的人,就是用鞭子也抽不起来。
王琦也倒了下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突然泪水不可遏制的流了出来,他想家,想活着,可是……迎接他的,却是无休止的绝望。
看着被人拖走的尸首,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惧,觉得自己必死了。
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做,倒下去的时候,伍长踩踏在他的头盔上,破口大骂,摘下他的头盔,便狠狠的往他的脸抽了一鞭子,王琦居然感觉不到疼,只觉得……似乎自己的脸被抽了一下,却是双目无神的看着那狰狞的面孔。
伍长似乎也无奈,便让人将他搬了回去,当好心的人将他的铠甲摘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覆盖在铠甲内的躯体,居然不可遏制的抽搐。
一个伍里,已少了一个人。
据闻那也是一个‘壮汉子’,昏厥过后,就没再起来了。
军中似乎也觉得陈家的操练方法有些不像话了。因为效果非常的差,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撑不起甲,就算勉强撑起,也带来了大量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