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家师毕生都在试图恢复这几份方剂,可是却因为药材以及剂量偏差,终究难以达到功效。
今日在下从郎君手里得到这几份原方,老朽可以去师尊坟前祭拜,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你是说……这些都是你师门失传的方剂?”丁辰不禁骇然,这也太扯了吧,这都是几百年后的医学家,在前人积累之下所创造的啊。
不过张仲景却不管那些,眼前这沓纸中,熟知的药方就不说了,自然百试百灵,而这他未曾见过的药方,一定就是祖师没有传下来的。
“正是如此,”张仲景十分肯定,想了想道:“郎君还记得许多药方?”
丁辰指着那一沓纸道:“这些顶多也就不到十分之一吧。”
《千金方》中记载的药方也太多了,他也不敢保证能记全。
而且这都是医方,他只敢把记忆中准确无误的抄录出来,稍微有些模糊的就不敢抄录了。
固然如此,抄录出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张仲景听了丁辰的话,心脏几乎停跳了两下,十分之一,这跟祖师的传说又对上了。
他冲着丁辰一揖到地,再不起身,低头道:“这方剂如若师叔无用,恳请师叔给老侄抄录出来,借老侄一观,老侄感激不尽。”
丁辰闻言顿时噎了一下,上前搀扶起张仲景,哭笑不得的道:“先生说的哪里话,这师叔又是从何而来?”
“实不相瞒,”张仲景道:“那位传授郎君医方者,定然是老朽师祖,从这方面论起来,郎君自然是老朽师叔了。
恳请师叔赐予药方!”
丁辰没想到自己抄了份药方,竟然抄了个师侄出来,不过他也真不好意思给张仲景当师叔,于是笑着道:“先生乃是内子救命恩人,在下以药方酬谢,实数应当,不用计较那些辈分之事。
更何况在下又不懂医术,这些药方存在肚子里毫无用处,赠与先生还能造福苍生,医治百姓,又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先生也知道,在下身为朝廷官员,如今烽烟四起,在下要四处征战,恐怕没有多少时间抄录。
再加上内子的病事……令在下心忧不已……”
丁辰看了榻上盘腿坐着的吕琦一眼。
吕琦正瞪着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
其实吕琦现在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养一年,等身体自己把体内的淤血慢慢排出,便算是痊愈。
可是丁辰跟吕布的心思其实是一样的,不想让吕琦等这一年,所以丁辰才抛出这《千金方》诱惑张仲景,哪想到竟然诱惑出个师侄出来。
张仲景见眼前少年态度和善,通情达理,不肯以叔侄辈论之,看来其还不知道那些药方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仲景不禁感慨万千,对这少年高官的印象拉到满分,不由又是惊喜,又是感激,想了想道:“零陵、贵阳发生瘟疫乃是事实,在下受人之托,非去不可。
不过为了那师门医方,老朽愿意在医治间隙,每隔半个月前来许都一趟,为夫人复诊。
左右不过八百里,跑一趟也无妨。”
为了那师尊毕生求索的药方,就算让他奔行八千里也无所谓。
而且这东西就像上瘾一样,他看了这些未曾见过的药方,早已经心痒难耐,急不可待的想知道那未曾抄录出的是何等玄妙。
“那就劳烦先生多跑两趟了,”丁辰道:“如今盗匪多如牛毛,路上不太平,先生大医精诚,为黎民百姓深入疫区,不能有失,在下调一支军队沿途保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