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又徐徐道:“这么多年了,喜欢一词,像这样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
李槟垂着眼,唇角微微扬着,依然是那种温和清贵的神色,但出口的话,却有着一丝解嘲的意味。
“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一个活到这个年纪的人,却从不知何为喜欢。从小,母后虽然对我冷漠,却一直安插心腹在我身边,美名其曰说是为了照顾我,却是以一种近乎极端的方式监视着我,管束着我。或许如你所说,我对絮蓉一直都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但我知道,不论是喜欢的人,还是在意的东西,从来没有真正属于我过。”
莫铄月听着,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悲凉来,一时无言以对,默默看了一眼李蕴旼。
而他似乎也感到这些许意外,说:“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听兄长说这些话。”
李槟往后靠在了软枕上,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望着窗外,用一种平和淡然的语声道:“你与我毕竟差了近十岁,你记事之后,我也渐渐摆脱了母后的监视。而且,我们生而不同。你从小受尽父皇和容淑妃的极致疼爱,很多事,你从未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再者,你到底是做弟弟的,我也不想让你分担这种不属于你的悲哀。”
生而不同,一个只是不想争夺皇位,而另一个,因为身体的缺陷,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同一个父亲,同样都出生在繁华顶端的人,可因为不同的母亲,人生轨迹毫不相同。
李蕴旼或许是作为父母的骄傲而出生,而李槟——萧皇后那样一生要强且骄傲的女人,怕是把他视为耻辱一样的存在吧。
“但王爷也有自己的方式,去抗议不公,不是吗?”莫铄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