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向三人空了的茶盏中倒上一盏茶,然后头也不抬说道:
“西部有几个州新加入了联邦。”
“犹他州受加州的影响,是平民党的地盘;达科塔和蒙大拿的共和党人自己还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怀俄明是墙头草,科罗拉多是反骨仔,至于新墨西哥州,更是一个华人州,民主党和共和党轮流上台,二位根本吃不准。”
陈剑秋的语调平缓,但在两人的耳中,听起来却有如惊雷。
这人真的如摩根和罗斯福所说的那样对政治一点也不感兴趣吗?
陈剑秋放下了茶壶,但是话依旧继续:
“就是在共和党内部,二位也还没有和大部分人达成共识;除了纽约州和宾夕法尼亚州那两个脑后有反骨的家伙外,西部州还有一帮银本位的拥趸拿着金本位制度说事。”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眼麦金莱。
“阁下的竞选之路,困难重重啊。”
汉纳和麦金莱已经呆住了。
陈剑秋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句句切中要害。
这些问题,正是这段时间以外他们所面对的主要问题。
不过这些问题并不是同时出现的,而是在长达一年多的竞选准备工作中渐渐浮现出来的。
眼前的这个华人竟然能用极其简短的语言,就说得清清楚楚。
这太邪门儿了。
匪夷所思,但是相当震撼。
麦金莱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
口腔和鼻腔中仍留着茶水的余香。
他注视着陈剑秋,却发现对面的这个高深莫测的华人在说完后便闭起了眼睛,不再说话。
难道真的像这个人说的那样,自己和他的见面,就是所谓的“缘分”,是前面的“果”,也是后面的“因”。
陈剑秋的出现,是自己登上总统宝座必不可少的条件?
麦金莱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学着自己之前在唐人街见过的那些华人所做的那样,抱拳拱手说道:
“还请先生教我。”
他的话和行为把身边的汉纳吓了一跳。
老头年纪大了,反应比较慢,脑子暂时还是晕的。
他手在茶案下面下意识地扯了下麦金莱的衣角。
可麦金莱视而不见,还是保持着拱手的姿势:
“请先生教我!”
陈剑秋依旧是一副入了定的样子。
那缕青烟从香盒中飘出,在他的面前升起,平添了一副神秘。
过了好一会儿,陈剑秋才睁开了眼睛。
“哦,不好意思,刚才我进入了冥想状态,不知二位有何吩咐?”
麦金莱毫不犹豫地再次拱起了手:
“陈先生,您说的没有错,请问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