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这儿干吗?”
“你来这儿干吗?又来蹭饭的?”叱卢润坤叼着一根草梗,蹲在门口的土坡上,眺望着远方的荒土,连眼神都未给一旁的人一个。
“这话说的,小白眼狼,亏的你小时候我那么照顾你,哦,现在蹭个饭不让了。”那青年也叼上了一个草叶,坐在叱卢润坤的身边,看着荒芜的大地,白雪黑石,犹如天神醉酒时将宣纸铺盖,又挥毫几许,留下荒诞的墨宝,若是喜欢花草树木的人来此,怕是只会赶紧绕道走过。
“小姑娘,越大心事儿越多,还不爱说话了。”他摸摸她头上戴着的棕色绒毛的皮帽子,笑声要划出天际去。
叱卢润坤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打过,看着那白蒙的天空发呆,眉头紧锁,她已经在这儿待了八年了,已然及笄,却还是没找到棠溪铭识,她所在的地方是阳山,彼时单于浒已经在这里建立的伏虎寨,而郑国和骊国都已覆灭,至于如何灭国的无人知晓细节,可以隐隐约约与这单于浒有分不开的关系,在这八年间,她找寻了百姓居住的地方,山下的小镇,甚至是皇后娘娘的身边,因着婵儿的关系,她常常走动,都没看到棠溪铭识相近的人。阳山地理位置特殊,此处聚居这凡间的一部分少数民族,他们的脸上都或多或少地画着图腾,以婵儿为代表的汉人来此地,也入乡随俗画着自己喜欢的样式,而图纹的颜色以黑色和红色为主,男人们多用黑色在面颊画上波纹和刀刃般的转折线条,彰显着自己的志勇无双,而女人们则多用红色,在眉间画上花钿,在这贫瘠的颜色中点燃沉默无言的山脊,点亮着部族的热情,而叱卢润坤自打到这边儿,便特立独行,给自己的眉间画了个青色的莲花,原以为这样即使她找不到棠溪铭识,棠溪铭识也能找到她,可她就差把“金元三尊”四个字刻脑门上了,这八年里还是丝毫没有动静,而他俩按照前一次穿画的经验来看,应当是穿在了一处,那目前就只有一个地方没去了——伏虎寨!
伏虎寨在成立时单于浒便放下话来,伏虎寨虽然是为了保护阳山百姓而建,可寨子里头只养士兵,不养闲人,唯一能进去的办法就是参加伏虎营当兵,好处是,不限性别,只不过往年女人少罢了,而叱卢润坤已经决定,在七天后的招新擂台上获得进军营的资格,届时所有人都会观礼,就不信棠溪铭识还认不出她来!
忽地,她从地上站起,目视着远方的飞鸟,坚定非常。
“你干嘛!吓我一跳!”
“我决定了,我要参军。”
“参军!”一旁的青年将懒散的神态尽数敛收,眉头紧蹙,显得倒有几分正经,“杜觉宜,你会功夫吗,这可不是脑子一抽就说干就干的事,以往你干什么我都同意你,可这件事,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