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阳山不远的地方,一支青骑的队伍行至山间,为首的将军是单于浒手下的另一位将军——李家河,金钰便是他手下的士兵,他们被分在离阳山最近的县城,故而走的也是最迟的一个,此间还未行至规定的县上。
此间春天才露出一点梢头,冰封的河水还未完全解冻,日头一晒,薄一点的冰层已经碎成了零块,飘在懒洋洋的河面上,闪着粼粼的波光,一点雪间星辰闪耀在其中,点缀着马蹄的黑沉,给人平添一份急赶的惰怠。
“将军将军!”众人离县还有一定的距离,后方就有一个士兵急匆匆地骑着马疾驰而来,生生喝住了军队前行的脚步。
“何事禀报!”李家河询问那个慌不择路的小兵,也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着急。
“将军。”那小兵甚至都还来不及从马上下来,就开始回答,“阳山遭袭了!”
“什么?”阳山遭袭,四周的小兵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这一信息着实令人震惊,他们还离开几天,阳山便遭到突袭,这谁人不知阳山有单于浒罩着,如此胆大包天,定是有预谋,预谋......
李家河地心里涌上一番不祥的念头,他回头望了一眼还未抵达的终点,那丝藏在心底的疑云终是打消不散,他不敢想那方的地方上等待着他们的是何人,是骊国的铁骑,还是晋国的包围圈,心中如火一般烧着,晋国国主的军令,伏虎营成立的使命,阳山对于大当家的意义,他咬了咬牙,终是做出了决定——“回山!”
山上以及镇子里的居民在少数留下的本地军的庇护下,集体撤往山上的营地,伏虎营被留下驻守的人从内打开,人们按照青壮年男性、女性、老人和孩童的顺序从外到内站立着,寨子的大门紧闭,屋内的孩童由老人照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至寨子的路上已有腿脚慢的人以及殿后的士兵残骸倒立,红色的鲜血顺着黑色的岩石,侵入洁白的雪中,分外刺目,往日林中叽叽喳喳不停的鸟雀,也是惊惧的一眼不发,那银色披甲的军队浩浩荡荡地从山下走来,带来冰冷死亡的气息,所到之处,生灵皆沉寂,连雪也变得脏污不堪,粘在那岩石之上,像是她的伤疤,如虫蛇般丑陋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