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海便拦腰抱起她,向着屋内走去,随手拉灭了电灯绳子。
这个夜晚,陆荷苓适陪伴了纪元海很久很久。
她不由自主地说了很多话,很多话说出口去,又已经忘记。
一觉醒来,浑身酸疼,已经到了中午。
太阳光明亮亮,桌子上盖着高粱秆编制的小筐子,小筐子里面是纪元海给她留的饭。
不用说,今天纪元海又出工了。
陆荷苓不由地略带苦恼地哼了一声。
这么能干,也不光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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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阳光正烈,纪元海蹲在大豆地里,不紧不慢拔草。
爷爷、父亲母亲、纪元山马秀萍都在不远处干活,略远一点,还有二叔二婶,三叔三婶。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劳动不仅枯燥无味,还挺累人,而且太阳照着也难受;对于纪元海来说,疲累和暴晒都没多少感觉,也就是重复劳动的确意义不大。
若不是因为家人关注,生产队可能惹出是非来,纪元海也不会在家就出工。
不过,这种情形,不会持续太久了。
下工时候,在队部登记工分。
王老三拿着笔写写画画,轮到纪元海,他推了一下眼镜:“纪元海,听说你买了一辆自行车?”
“是啊,”纪元海说道,“咱大队的自行车,有时候忙的挪不开空,家里有事情总得用,那就只能买一个了。”
“说的对啊!”王老三仿佛没听出来纪元海的言外之意,笑着说道,“元海,你是这么想,我也是这么想,咱们俩可都想到一块去了。”
“昨天我从公社回来,听说你家险些没用上自行车,心里也是感觉特别对不住。”
“你是刚好买了自行车,你说你要是没买自行车,那可怎么办呢?”
“是啊,那可怎么办呢?”纪元海平静地反问一句,看着装糊涂的王老三。
王老三点点头:“我也感觉我做的不合适,不应该,但毕竟是公事重要,私事怎么也不能大过公事去,你说对吧,纪元海?”
纪元海点点头:“对对对,我们可不能假公济私!”
王老三立刻表情一僵——这小兔崽子!
他是故意用“公事大过私事”来说纪元海:你们家的私事再要紧,还能比得过我办的公事?
王老三话没明说,全在话音里面,心里面暗暗得意:看我用话讽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