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家的老宅子,占地面积相当于寻常人家住在的一倍多不到两倍,可见王家原来也是小有家产的。
上前敲开门,里面有小孩清脆的声音问:“谁啊?”
陆荷苓问道:“叶舒俊家是在这里吗?”
“不在!”里面小孩说道。
里面有妇女问道:“外面是谁啊?”
“找人的,说找叶舒俊,我不认识啊!”那小孩说道。
那妇女顿时骂了一句:“这傻孩子!吃什么长大的,没心眼儿!叶舒俊是你爸的名字,人家找你爸的!”
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烫卷发的妇女打开了门:“你们找叶舒俊?”
陆荷苓点点头,打量这个妇女,勉强辨认一下:“我叫陆荷苓,叶舒俊是我舅,您是舅妈吧?”
“我以前好像见过您,当时你和我舅结婚才两年。”
那个烫卷发的妇女脸色迅速冷下来:“你是陆荷苓啊?你不是下乡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荷苓怔了一下,心也渐渐凉下来。
本来听说舅舅叶舒俊,又是后悔又是哭,陆荷苓就想着既然这样真情流露,兴许当初还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门亲戚兴许还可以来往。
见到舅妈这么冷言冷语冷脸,陆荷苓的感觉立刻就变了。
与此同时,心中倒是回想起来纪元海的话,那就是要看看具体态度——如今一看态度,还真的出现了意外。
“舅妈,我从乡下回来了,来看望看望你们。”陆荷苓说着,将手里面的礼物往前提了一下,又问,“我舅在家吗?”
“你舅现在上班去了。”烫卷发的妇女见到礼物之后,神色稍微缓和,“你进来坐吧。”
一抬眼看见纪元海,问道:“这是谁?”
“这是我丈夫纪元海。”陆荷苓说道。
烫卷发的妇女点点头:“哦,结婚了,哪个单位的?”
纪元海已经看出来陆荷苓这位舅妈爱答不理的态度,跟陆荷苓也不太亲近。
这样的亲戚,若是强行买好,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纪元海抢先一步回答:“您好,我是青山县靠山公社的。”
烫卷发的妇女闻言,直接嘴里“嗤”地一声,如同轮胎放气。
“下面农村公社的?陆荷苓,你这是嫁人嫁在了农村?”
“你爸你妈可都是有文化的知识人,轮到你,怎么是这样子?”
陆荷苓没有说话,她对这位舅妈失望极了,不想和她说话。
烫卷发的妇女见她不说话,又看了一眼她和纪元海手里面提的礼物,到底是感觉把他们拒之门外太可惜。
“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进来说话吧。”
“你舅工作也不是太忙,顶多一个小时,也就下班回来了。”
她再次邀请之后,纪元海和陆荷苓终于进了这个宅院,并且由她带领走进屋内。
老式庭院和屋子,有些讲究精致的地方,更多的是老旧斑驳之处。
三个依次相差一两岁的孩子站在门口,盯着陆荷苓和纪元海两个人。最大的孩子七八岁,也就是刚才说话的孩子。
陆荷苓的舅妈几乎是毫不遮掩自己的不耐烦,没有茶水,也没有其他招待,甚至连话都没说,进了屋子,将纪元海、陆荷苓提来的礼物伸手提去里屋放起来。
大概是害怕礼物长出翅膀飞走了吧?
再出来的时候,陆荷苓舅妈说道:“你们先坐着,我还有事忙。”
然后就到钻屋子里面,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纪元海、陆荷苓两人相视一眼,纪元海微笑,陆荷苓苦笑。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来了,我还以为能有什么改变呢。”陆荷苓郁闷地说。
“等你舅回来再说吧。”
纪元海说着话,站起身招呼三个小孩过来。
三个小孩都瞪着眼、靠着门框看着他,一个过来的都没有。
纪元海在衣服口袋里面找了找,也没什么吃的,倒有三毛钱。
拿着三毛钱晃了晃:“过来,一人一毛钱。”
三个小孩顿时禁不住诱惑,连忙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