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血统被药物影响,三十年前的他并没有让莲花神座产生任何反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最终也没有见到传说中的百灵之首凤姬。
三十年前的白教还没有迦兰王这般离经叛道的教主,自然也没有现在千机宫顶那只诅咒般的眼睛。
“愿吾死后永不瞑目,看教主何日悔,看白教何日亡……呵呵,有意思。”男人呢喃地念起这句话,锋锐的笑意中倏然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期待——他竟然在期待萧千夜能踏平白教,踏平那座伫立在异族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教,也踏平他内心最深处……那颗无限膨胀的毒瘤。
然后他唇边淡漠的笑意瞬息逝去,蓦然低头定定地看着冰河上斑驳的荷灯光晕,明明神色间有些奇异的哀伤和苦痛,眼里的光却又带上了一种刻骨的狠毒,他看着水面上自己那张被改造的惊艳绝伦的脸庞,扯着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线,指尖一勾拉出一抹灵力窜入水流里,伴随着他唇齿无声的轻合,这条流经大雪原也不会冻结的圣洁大河忽然间隐隐泛出了一丝危险的色泽。
此时的萧奕白正久违的和弟弟一起漫步在河边,夜幕渐深,人潮却反而更加拥挤起来,真是没想到一个起源于中原的节日会在流入飞垣之后大受伽罗百姓的追捧,萧奕白绘声绘色一路说个不停,然而萧千夜却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时不时扭头看向河面上顺流漂远的荷灯,仿佛他的心也在无意识的远去。
他大跳了一步站到弟弟面前,歪着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心不怀好意地问道:“在想什么呢?你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模样,让我猜猜……难道是在想心仪的女孩子?”
“没有。”萧千夜低声反驳,眼前又不受控制地晃起了一张笑靥如花的脸,让他本就无法集中的心神再一次散开,萧奕白故意凑到他面前,语气有微微的深意:“所爱隔山海,主动点去找别人呗?”
“真的没有!”虽然被一句话说得脸颊通红,萧千夜还是固执地辩解了几句,只是眼眸里倏然有了一抹失落。
回家已经半年多了,他却没有收到来自昆仑山的任何书信,每每想提笔主动的时候,又会被各种各样的顾虑终止。
在决定去昆仑山的前一年,他被自己的父亲送到了好友、海军元帅百里风那里去锻炼,七岁的孩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甲板上,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蓝天和白云,忽然间,有什么东西从船边轻盈地掠过,一个人踩着一柄剑贴着海流斩杀了一只海魔!还没等目瞪口呆的孩子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长剑如电般掠上云层,那个宛如天人般梦幻的身影,就此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那是什么?”好奇的他指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天空,转头问身边半眯着眼睛打盹的海军元帅,百里风见惯不怪地道,“应该是中原昆仑山的剑仙吧,如果我们的船只渡过碧落海,就会进入到中原地域,至于昆仑嘛……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据说是一座仙山,很高,一般人到了也上不去,刚才那个是剑仙,踩着剑就可以直接飞上去呢!”
“飞?”他的心咚咚直跳,百里风没有注意到孩子眼里明亮如阳的光泽,点头,“我们的青鸟也可以飞,但是没那么快,当然也没有人家飞得高吧,而饲养青鸟还得花费不少时间精力,剑灵的话,至少不用喂食吧?哈哈哈哈,那可是省了不少钱啊!”
百里风抚着须自言自语,而他对着海的尽头咬紧了牙关,七岁的孩子,在心里默默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一年之后他就和家里说要去昆仑山,然后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反对,除去飞垣是个封闭的海国以外,沉月失窃案的主犯之一云秋水也是父亲最大的顾虑,还好他有个宠他的母亲,最终说服了父亲同意了他的请求,他如愿以偿地来到了那座巍峨的雪山,被掌门收为弟子,从此开始了十年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