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白再次见到岑歌已经是雪湖祭第三天的深夜,今夜雪停,月光铺洒在洁白的千机宫上,一片静谧。
今天的岑歌换下了白教大司命那身华贵的羽织服,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青衣,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手指往另一个方向指过去,面无表情地问道:“能动了吗?要是能下床了就起来跟我去一个地方。”
萧奕白一秒都没耽搁赶紧跟着他走出了房间,绕过后殿的雪湖,再穿过后山的墓园,在千机宫的最深处竟然别有洞天的藏着一处高大壮观的祭坛!
瑰丽的红莲花层层绽放,映照着周围的冰川透出璀璨夺目的红色,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萧奕白就清楚地感觉到这座祭坛散发的强大灵力和前方的雪湖截然不同,非但没有那种清澈纯净,反倒是透出令人窒息的死气。
“这是白教最大的秘密,只有历代教主和大司命知道这个秘密。”岑歌远远地指着红莲祭坛,连他这样深谙白教禁术的人都不愿意太过靠近,“飞垣尚在天空之时名为‘箴岛’,当时的异族虽然体格脆弱,但得到天空的庇佑依然保留着许多最原始的特殊能力,比如在水中呼吸,比如像鸟儿一样地飞行,又比如身上散发着奇花异草的香气,坠天之灾发生后,这种能力开始逐渐消退甚至完全丧失,与之对应的则是丝毫没有强化的身体,此消彼长之下,异族人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只能在人类的步步紧逼下苟延残喘。”
“当年的凤姬大人虽然察觉到危机,但她却因为托举箴岛平安坠海消耗巨大而陷入了颓靡,为了让随遇而安的异族人学会拿起武器保护自己,她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大雪原上创建了白教,根据记载,白教始建于坠天后的三百年,也就是距今七百年前,从那以后白教成为异族人心中的神教,寄托了我们全部的信仰。”岑歌仿佛念书一般地说完这些话,然后奇怪地停顿了片刻,扭头对萧奕白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是写在白教史书《六合录》上可以见人的历史,还有很多不可见人的东西——比如,你眼前这个莲花祭坛,它不是出自凤姬大人之手,它是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为了修行禁术而建造的。”
萧奕白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感受着祭坛内部的微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滞住了他的身体,竟然一步也无法再往前了,这一瞬间他瞳孔顿缩,主动接话:“凤姬曾经告诉我,白教的创建者除了她其实还有一个人,那是传说中来自上天界十二神之一的风神大人,连她一直使用的神眠之术也是风神所授,在那位大人临走前,曾经将自己座下一只神兽玄冥幻化的长剑留给了她,而她也将那柄剑命名为‘风神’,一并留给了白教。”
“哦?凤姬大人告诉你的?”岑歌似乎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这些,微笑的眼里有些不确定的因素在闪动,“事实上白教没有留下关于上天界风神的任何记录,凤姬大人本人更是对上天界深恶痛绝。”
萧奕白认真思考着,上天界对于万千流岛而言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是天空的统治者,可以一眼看穿不同流岛上发生的一切,但是坠天的飞垣对其的记载却非常的少,即使是自诩为日月双神后裔的皇室也没有关于十二神太多的传说,因而上天界对普通人来说更像是写在纸上的天方夜谭,但种种迹象表明上天界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曾经深刻地影响过飞垣。
所谓禁地神守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存在,无论是人类还是异族,生命总归是有尽头的,但是禁地的神守不一样,他们保持着不变的容颜,千万年如一日的守护着危险的禁地,传说禁地神守的力量就是源于上天界另一位神明,或许是为了保留‘神’的威严,她们在获得永恒生命和强大力量的同时无法延续后裔,也无法透露和上天界相关的一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