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冷吗?”他一边嘟囔,一边还是立刻关好了窗子,“昆仑山的普通弟子都能熟练掌握御寒的心法,你的法术修为那么高,难道就没有类似的法术?”
萧奕白一愣,双手在宽大的外袍下用力握紧——他的惧寒是从一年前那次失控后不可逆转地爆发的,无论是何种精湛的法术灵力都无法抵御骨血最深处源源不断渗出来的冰凉,那是古代种最显著的特征。
“说起来……那个东西你还带在身上吗?”萧千夜并未注意到兄长此刻神态里淡淡的阴郁,虽然是发出了一个问话,反倒是自己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然后才揉了揉额头补充,“就是小时候娘给我们的那个家徽,上面刻着一只很古怪的凶兽,其状似虎,有一对黑色的骨翼,额头还长着一对黑金色的犄角,它的眼睛是用一种罕见的冰蓝色玉石点缀,单是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寒冷。”
虽不知道弟弟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提起那枚家徽,但是想起昨晚上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冰蓝色,萧奕白还是正襟危坐地点了头,在飞垣这个种族歧视根深蒂固的国家,他万不能将这么危险的事情对这个才回到故乡、对一切都不甚了解的弟弟坦白,只能含糊地找借口掩饰:“娘说那是用来辟邪的,我一贯不信这些,那东西也就你喜欢带在身上。”
萧千夜低着头,感觉内心有什么在跃跃欲动:“辟邪吗……我去到昆仑山之后才在中原一本叫《山海经》的古书上找到了类似家徽图腾的兽,那其实是一种叫‘穷奇’的凶兽,并非娘口中可以辟邪之物,为什么我们的家徽上会出现那么不祥的凶兽呢?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神秘人,他的眼睛就是那种罕见的冰蓝色,可惜被他跑了,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敌是友,有何目的。”
萧奕白没有回话,看见弟弟忽然站起朝他走来,这次是毫不掩饰地拉着他攥紧的衣服往下用力一扯露出脖子,萧千夜的眼眸冰凉如霜,面无表情地伸手再一次抚摸过他的脖子:“我打伤了他,就在这个位置,被剑灵所伤的话一时半会很难痊愈,你说他是会自行疗伤,还是会冒险进城找大夫看看呢?”
“应该是会自行疗伤吧。”萧奕白不动声色地将衣服扯了回去,扬起一个从容不迫的微笑,“毕竟伏龙镇还在军阁的管制中,你一声命令就能搜城,他没必要冒险。”
“呵呵……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萧千夜和他四目交错,两人的眼底都有道不明的光影在闪烁。
短暂的沉默过后,萧千夜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也不知是故意说给他听,还只是在朝他抱怨:“那个人很厉害,袖箭打来的时候,如果目标不是城墙里的母蛛而是我的话,那种速度和距离下我不可能全身而退,法术上的造诣就更让人吃惊了,我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无形的风凝聚出轮廓,那么精纯的灵力,只要稍微擦到一点就会受伤……但是他没有伤我,说明他不是白教也不是高总督的人,伏龙镇果真是卧虎藏龙让我刮目相看呢。”
“就不能是正巧路过的热心好人?”萧奕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反应过来这种说辞实在太过牵强之后才尴尬地咧咧嘴,赶忙没话找话地转移话题,“说起来你的家徽去哪了?这次回来好像就再也没见过了,明明小时候上课都宝贝一样带着身上,不会是知道那玩意不能辟邪就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