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唐泽用被泪水湿润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它们正在微微颤抖着。
“我很害怕,安室先生,最糟糕的噩梦成真了。”他把两手交握起来,似乎想压住不断发抖的手指,终于把压在喉头的话抛了出去,“他们说他们会回来的,再见面,我就会是个大孩子了。但是他们还说过……如果他们回不来了……我就必须快点逃走,越远越好。”
“安室先生……”唐泽的眼神充满悲哀,这让他浅蓝的眼睛灰暗了起来,“可是我已经,没机会逃走了,是吗?”
唐泽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他这句反问中充满了深切的绝望,也让安室透明白自己刚刚的犹豫,确实错失了机会。
他没有用轻忽的态度击溃唐泽的情绪,也就暴露出,自己在这件事上对唐泽的处境是充满同情的。
唐泽很敏锐地听出了这种同情,也就发现了部分真相,即“安室透对唐泽父母的死是知情的”。
往下继续推理,那么他的角色的确是唐泽的保护者,毕竟狱卒也有义务负责囚徒的安全。
唐泽的害怕,不仅仅是害怕听到了父母的死讯,更是在害怕他。
“是的。”安室透没有试图扭转这种形象,他重新站直起身,“我很抱歉。”
再往下的交流就不应该在店里进行了,人多口杂,安室透只能暂时打住。
他看着唐泽再次无力地低头,再次露出没有遮拦的脖颈,像个等待铡刀落下的死囚。
“怎么了,你们俩。”他们俩交谈的声音很轻,榎本梓没能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只看到唐泽的情绪越来越差,整个人快要伏在桌面上了,有些担心地走近询问。
“没事,榎本小姐。”安室透熟练地露出营业微笑,“唐泽他心情不太好,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