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深一步讲,袁夫人之所以不敢接受皇后之位,恐怕也是畏惧步氏二女的权势。
在步夫人“求之不得”的情况下,如果袁夫人贸然上位,必会引火烧身。
因此,步氏在“年老色衰,有女无子”的情况下,不得不“多所推进”,实际是借机培养自己的势力,希望献纳的女眷,能为孙权生下一儿半女,借此维持权势不坠。
步氏这种行为,就和平阳公主把歌妓卫子夫推荐给刘彻类似,属于常见政治投资。
曹操的原配丁夫人,自己不能生育,便把媵妾刘氏引荐给曹操,之后过继刘氏所生的曹昂,从而巩固正室地位,也是同样道理。
太祖始有丁夫人,又刘夫人生子修(曹昂字子修)及清河长公主。刘早终,丁养子修。--《魏略》
不难想象,步氏向孙权“推进”的,主要应该是自己蓄养的女眷。
她背后站着骠骑将军步骘与淮泗集团,助力众多。
可见步氏的“不妒忌”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是“自己人”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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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徐夫人、王夫人这类竞争者,便是另一副面孔。
然而步氏驰骋后宫多年,手腕圆滑,倒也并非一味打压。
比如在宣太子孙登得势时,她便主动示好,并不因为孙登是徐氏的养子而怠慢对方。
如此,可谓能屈能伸,知进知退。
徐夫人少有母养之恩,后徐氏以妒废处吴,而步夫人最宠。步氏有赐,(孙)登不敢辞。--《吴书孙登传》
孙鲁班后来祸乱宫廷,操纵朝局,玩弄东吴权柄,看她其娴熟冷酷的手段,恐怕与步氏的教导密不可分。
相比于孙鲁班与孙鲁育,步夫人受到的关注相对有限;
但通过对史料的挖掘,可以看出步氏的心机智术,明显更胜一筹。
一个“性强妒忌”的女子,在巧妙遮掩之下,竟能成为“温婉贤淑、多所献纳”的后宫淑媛。
实际步氏的“多所推进”,与郭女王的“多所献纳”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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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夫人性不妒忌,多所推进。--《吴书步夫人传》
(郭)后有智数,时时有所献纳。--《魏书文德皇后传》
所相异者,在于郭女王“献纳”的是夺嫡之策,步练师“推进”的则是固宠之人。
说一句题外话:曹魏之亡,始于郭女王!
至于对待潜在竞争者,步氏则不吝以各种手段加以迫害,徐夫人之废,王夫人之死,均出自步氏母女之手。
如果注意到步氏被纳于建安四年(西历199)而死于赤乌元年(238),便可以发现步氏专宠竟长达四十年。
这在历朝历代,都属于极为罕见的案例。
从孙权“惟后佐命,共承天地,虔恭夙夜,与朕均劳”的悼文中,可以清楚看出他对步氏的追思与怀念。
惟赤乌元年闰月戊子,皇帝曰:呜呼(步)皇后,惟后佐命,共承天地。虔恭夙夜,与朕均劳。内教修整,礼义不愆。宽容慈惠,有淑懿之德。--《吴书步夫人传》
侧面可知,孙权对步氏的感情,早已脱离了低级的**,而是升华为一种精神层面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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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氏懂屈伸,知进退,年少时以美色得宠,中年时多所献纳,年老时又维持旧恩不衰。
虽然其人手段略显冷酷,亦不失为一代英奇女子。
念念有如临敌日,心心常似过桥时。
本书中,步练师虽心机满满,却不似其人于历史上那么坏。
人家步练师勇于追求爱情,虽然是给刘协头上增加些春意,但谁让刘协老想找苟哥赵旻麻烦呢?
步练师忍刘协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