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曹公羽翼渐丰,又深恐袁本初妒贤嫉能、暗存加害之意,故先迎天子于许县,后自立以自保焉!
曹公与袁本初孰是孰非,殊难定论。然则终是曹公负袁本初,而非袁本初负曹公也。妾已知,曹公去时,袁本初亦伤感至难以自已…妾…”
说到此处,卞夫人樱唇已被赵旻用力吻住。
赵旻至此方知,孤单寂寞者,又何止自己一人?
两个寂寞的灵魂,因这深情一吻而紧紧相拥。
二人眼中的热泪,沾湿了彼此的脸庞、嘴唇,留下的,是宛若世间的味道。
除了辛酸,尚有回甘。
良久后,二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嘴唇、脉脉凝视着彼此、久久无声。
赵旻本有千言万语,却终究未发一言。
其人拥紧佳人,夫妇二人一同闭上眼,默默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体温和心跳。
赵旻早已知晓袁曹二人的恩怨瓜葛,二人间的爱恨情仇,何尝不像刘表、刘备二人?
遥想刘备当年,匆匆离开许县,实乃非唯竞利,且以避害云尔。
刘表尚且猜忌刘备,袁绍又怎么可能不猜忌能力犹在刘备之上的曹操?
所以,曹操远离袁绍、至许县奉迎天子,又何尝不是非唯竞利,且以避害云尔?
一言蔽之…
曹刘异口同声道: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区别当然也有。
刘备是:
折而不挠,终不为下者,抑揆(揣摩)彼(曹操)之量必不容己,非唯竞利,且以避害云尔。
曹操则是:
折而不挠,终不为下者,抑揆彼(袁绍)之量必不容己,非唯避害,且以竞利云尔。
刘备是以避祸为主,逐利为辅;
曹操则恰恰相反。
赵旻遂释然入梦…
梦中,他又来到西域都护府城外…
与上次不同,赵旻笑嘻嘻地迎上自城中踱步而出的曹操。
“不知曹公游览此雄城后,有何感想?”
曹操笑着颔首。
“从文,此城兼具雄、坚两点,固难能可贵也,然则,以操观之,此城尚存一重大隐患焉!”
赵旻收起笑容,肃然抱拳。
“请曹公赐教!”
曹操抚须笑呵呵招招手。
“从文,你且附耳过来!”
赵旻行至曹操身前,曹操低语一番。
赵旻忍不住蹙起眉头…
因为曹操所指出的那一点,确实是赵旻考虑不周之处。
言罢,曹操霍然抽出腰间佩刀、架到赵旻脖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