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治莫非仍未看出,袁公立三公子之心意已决乎?某等河南士,不过袁公制衡河北士之棋子耳!
仲治以为袁公欲回心转意?可笑可笑!某之所以接下此差事,仅为打探从文虚实耳!今事既已不可为,某等何不顾全大局,遂袁公之愿?”
我们都错怪了淳于琼这个大明白…
原来人家不是大明白,人家堪称是人间清醒。
但是!
辛评急得直跳脚。
“仲简糊涂!糊涂!官渡之战后,元图(逄纪)进谗致田元皓(田丰)枉死,沮公与、审正南二人已恨某等河南士入骨!
某等若改换门庭,其二人定伺机暗害某等!况且,某等若改换门庭,大公子(袁谭)又当如何?河北焉有某等容身之处?仲简岂可如此糊涂!”
淳于琼清醒归清醒,但其人忽略了一点:
改换阵营的代价,委实太大!
历史上的逄纪是怎么死的?
淳于琼闻言登时停止苦笑,其人脸如死灰。
盖因…
此事根本无解!
辛评同样长叹一声。
“仲简兄啊仲简兄!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若欲解,其关键在袁公耳!仲简兄,某出城之时已看到颜良。
事不宜迟,你速去稳住其人,某先行一步将此事告知袁公!以袁公之英明,其人必不会再执迷不悟!”
淳于琼蹙眉思忖片刻后,仍缓缓摇头道。
“仲治,恐无用也!”
辛评用力跺了跺脚。
“仲简兄!某等若再不竭尽所能劝阻袁公,将来死无葬身之地者,又岂独某等河南人乎?”
诚然。
此时虽尚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之言,但情况就是这个情况。
与坐井观天的河北士人不同,无论淳于琼,还是辛评,都对赵旻的实力有最清醒的认知。
他们深知,若赵旻腾出手来全力对付袁氏…
袁绍若健在,其人当然不怕赵旻。
但是!
袁绍的病情究竟如何,除了其人与刘氏之外,谁也不清楚。
万一明年袁绍就去见其人父兄了呢?
袁绍在与不在,河北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淳于琼脸色在变了数变之后,其人突然开口道。
“仲治以为,某等若遣心腹向刘玄德修书,此事是否尚有一线生机?”
辛评闻言脸色大变。
“仲简兄,万万不可!刘玄德素有枭雄之志,兼且其人今已雄踞交趾,正愁北进无路。
仲简兄若向其人修书,则其人必将趁虚而入、鸠占鹊巢!以关、张二虎将之骁勇,河北尚有何人是其二人之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