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后明鉴,非臣欲任用袁绍故臣,而是陛下为天下1统计,应招揽天下之英豪。
袁绍3子之中,袁熙智勇兼备、行事当机立断,兼且其人颇得幽州豪杰之心,是故其人仍可任幽州刺史。
此外,袁绍之臣属,沮授高瞻远瞩、审配刚勇忠义、逄纪见微知著、辛评辛毗昆仲智力超卓…
是故,臣以为,诸如此等高士,陛下及皇后,何不招揽为朝廷所用?”
经过多年与袁绍明争暗斗,赵旻对袁绍的麾下臣属,可谓了如指掌。
即便是淳于琼这等无胆之辈,也有其人狡黠、多智、谨小慎微、御下有术的1面。
由此可见,官修史书的记载,呵呵,绝对不可轻信!
昔年子贡在读书时曾言:“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
将其拟之于袁绍,亦颇为精洽。
诸如《3国志》、《晋书》这等官修史料有利有弊。
其中最大的弊端,便是所有的辞令立场,全部来自胜利者,失败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南朝学者颜之推,曾不无感慨地表示:
陈琳仕宦袁绍,则骂曹操为豺狼;仕宦曹操,又骂袁绍为蛇虺。前后反复,竟到这种地步。
陈孔璋(陈琳字孔璋)居袁裁书,则呼(曹)操为豺狼;在魏制檄,则目(袁)绍为蛇虺(虺即毒蛇)。
摘自《颜氏家训》
颜之推将此归纳为“时势所迫,不得自专”,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此文人之巨患也”。
在时君所命,不得自专,然亦文人之巨患也。
摘自《颜氏家训》
由此可见,史官们对史料的剪裁运用,实际是统治阶级的意志体现。
不难想象,《晋书》中对“长子形象”(司马炎、司马衷)的污蔑,均来自唐初帝王的意志(李世民杀兄继位);
《魏书》中对曹氏子弟的污蔑,均来自司马氏的意志;
至于《3国志》中对袁绍等人污蔑,则来自王沈、缪袭等人撰写的旧版《魏书》,这也体现了浓厚的时代背景。
沮授与田丰,兼资文武,知名当世,然而《魏书》对于2人的气量格度并不在意,主要是利用2人反衬袁绍的昏庸短视。
以田丰为例。
他与曹操生于同1时代,但在《魏书》中竟找不到田丰的籍贯记载。
时代相近的《先贤行状》,称田丰为“巨鹿人”,又称“渤海人”。
然而钜鹿郡与渤海郡相去甚远。前者在后世的邢台、汉末的魏郡北邻,后者则在后世的沧州东部、汉末的幽州广阳郡南。
由此可知,在魏晋之世,人们已经搞不清楚田丰的籍贯所在。
(田)丰字元皓,钜鹿人,或云勃海人。--《先贤行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