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曲裾,蹲不下来,无法平视他,便只能喊他的名字。
“李贤。”
“李贤。是我。”
她重复了两遍,这一抬头,看到他眼神中混沌不已,以及,一抹极其隐晦的残忍。
她蓦地心惊,她错开他的目光,瞧见他手边的雪地中有些殷红色。
“……受伤了,还是要包扎的。”
李贤看见她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方巾。
他盯着自己手上的这块来自函谷关的自己的手巾,忽而哑然失笑起来,“如你所言,如果死亡就是结局,父亲死于朝政中的机关算计,至少留了全尸。”
李贤直起身,眼睛落到屋檐的白皤,很快看到了张良的身影,轻声说了句话。
可能是外面的官员声音太大,也可能是乎乎的窗柩嘎嘎地响。
许栀听不大清楚,她倾身去听。
李贤的语气不平不淡,“家父之死,你到底有没有插手?你把赵高派去蜀地,原来是从未信我?”
前一个问题,许栀只需要说:“廷尉于我在章台宫有恩,我插手也是插手想着怎么去保护他。”
但听到后面一个问句,她的眼神顿时闪过一丝错愕。
她料到这样做会有被李贤发现的危险,但是在基于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时,她主动坦白,再能转成她的试探,而不是!他来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