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嬴荷华身上盖着一件有些大的官制大氅,黑氅有些长,末尾垂到了地上。
“老师。”许栀先对他拜了个简单的见礼,便朝他走了过去。
“让老师走一趟,又让老师久等,耗费了老师时间,辛苦。”
“臣与廷尉方才商议了些旧事,没有耗费臣的时间。倒是公主逗留许久,不过,晚间将功课完成便是。”
张良说话的语调很柔和,不同于秦的直接粗犷,也不似楚的弯弯绕绕,而是一种小山岭般的起伏得当,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很舒服的那种缓和。
听到旧事,她的眼神暗含了刀子,在蒙毅面前,在李斯府上,不得不维持着对张良的客气。
“老师能时刻记得您是我的老师,我很欣慰。”
张良对她的眼神置若罔闻,特意看了眼李贤,“既然要离府,公主身上之物乃是官氅,明日当还。”
许栀顿了一下,觉得确有不妥,便自己动手解了垂在手边的系带。
李贤还没来得及开口。
张良让许栀的侍女接过他手中所拿之物,侍女阿月在黑色大氅离身的瞬间,给她把这件赤红色的披风系在了身上。
她本是要看张良的反应,无意间撞入了李贤和张良的对视。
这两人今日怎么怪怪的……
她疯了才会往张良会安好心上面想。
她朝蒙毅道:“蒙毅,荷华把事情都问清楚了,我们回宫吧。”
“公主多礼,此臣分内之事。”蒙毅道。
许栀上车时,回身笑着看了李贤,朝他挥了挥手。
金色的黄昏化为了整片天际,咸阳四门箭楼巍峨拱立,拱卫着秦王宫浩大的殿宇。
许栀却不知道,去雍城的路上,会如此曲折。
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是一句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