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存审听着那妇人述说,早已泪流满面,最后忍不住冲出屋去捶胸顿足地恸哭起来……
“少爷,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你常常提起你任富叔叔对你很好,可他现在深陷绝境,是不是该想办法解救他呢。”桑南斗见少爷恸哭不已,便一边宽慰一边找个理由让他振作起来。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符存审回个神来,心想再不及时施救,恐又要失去自己亲近的人,于是,抹了眼泪,快步回到屋里坐下,让大家讨论一下有什么法子。
任婶娘一听说大家要想法子救人,来了精神说道:唉,该死的,忘了你们大老远赶回来,还没喝口热水,想必很饿了吧,只是家里米缸见底,还好,我藏了一把米,可给你们熬点米粥喝……
任婶娘话音未落,只见任圆和任通哇哇地哭喊声一片:娘,我好饿,好饿……
“你俩好不懂事,饿也不给你俩喝,这点米粥要留给这些大哥哥们喝,他们喝了才有力气救你爹爹!”任婶娘边说边抽身去厨房。
符存审喊住婶娘:婶娘烧壶开水就好,我们还有干粮没吃完,我看两个小弟都饿得很,待水开了我们一起都吃点充饥。
“不,不了,我们不吃,你们吃饱了好去救人!”任婶娘连连推辞。
符存审将任圆和任通拉过来,同时吩咐吴子虚:快去把牛肉干、馍馍都拿来,另外拿十两银子交给婶娘做生活费。
任婶娘听说有吃的,还有银子,大喜过望,一脸乌云尽皆散去,不由自言自语:天老爷啊,真是老天爷保佑,终不绝我们啊!谢天谢地……
吴子虚拿来了干粮和银子,任婶娘也把水烧开了,屋子里暖和起来,大家就着干粮喝着热水听那任婶娘讲着陈州地区的匪患情势。
话说那窝兵匪,起码百来号人,领头的是王仙芝一个将校,这些人都经过大小阵仗,战斗力非一般盗匪能比,但他们在湘鄂地区刚被官军所挫败,一路逃到此地,便盘踞虎岩洞不走,他们不敢与官府和豪绅财主为敌,专门为害四周乡里无权无势的百姓,造成许多家庭流离失所,陈州地界的几股盗匪也纷纷被迫远走他乡,只留下曾经令人闻风丧胆、一股独大的盗匪,名叫阎王捕快团,住在摩云崖,前几日因与那窝兵匪抢劫冲突,双方大战一场,阎王捕快团死伤过半,现在最多二三十号人了……
“如此看来,能与兵匪一搏的是当地豪绅财主了,我们可以说服他们调动家丁去灭了那窝兵匪嘛!”章水碧激灵道。
桑南斗瞥了他一眼,说道:拿什么说服?岂有你想得这么简单,当地豪绅财主有什么动力去拼了,才说兵匪不去动他们的奶酪,只欺软怕硬,把小财主搞散了,豪绅乘势兼并,这么来看,兵匪在某种程度助长了豪绅们的兼并割据步伐,他们背后要么有朝廷为官的,要么是雄霸一方的节度使,这些个兵匪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他们需要扰乱天下的跳蚤!
任婶娘连连点头道:难怪官兵剿匪,匪患是越剿越多,唉,官兵指望不上,豪绅大财主也指望不上,那还要去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