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实战往往才是最能提升战力的方式。
后山的第二层便是寒天水牢了,这水牢被千年蓝水冰覆盖,其上刻着可以限制灵气运转的符文,由门内第五境以上弟子组成的护卫队看管,是关押万仞阁要犯之地。
至于第三层,便是万仞阁真正的禁地了,这处禁地很神秘,万仞阁弟子们只知禁地来自开山祖师,至于禁地里到底有什么,就连历代的万仞阁掌门都不知道。
而它之所以会成为禁地,则是因为所有闯入其内之人,要么迷失方向,重新回到出口;要么便完全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就仿佛是被这禁地完全吃掉了。
几乎每任掌门临近坐化时,都会冒险进入禁地,想要一探究竟,可没有一任掌门是成功了的。
而前世,云黛的师父静隐尊者,在叶兮颜回到神都之后,便孤身前往禁地闭关,再也没出现过了。
云黛曾尝试过潜入禁地查看,当然也不仅是想看看她亲爱的师父到底是否还活着,她还想看看禁地内到底有什么,但她失败了,她在迷雾中走了一段便走回了入口的位置,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前世的静隐尊者,大概也完全被禁地的迷雾吞噬了。
此时的云黛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牢房角落的稻草垛上,对她而言,寒天水牢的一切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前世修了无情道,心中很少出现过激的情绪,但《斩戒诀》还是偶尔会令她产生暴戾的失控感。
而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来到寒天水牢,将这股暴戾之气都发泄在被铁链锁在此处的封离身上。
她会一遍遍地砍掉他的四肢,割掉他的舌头,再用生息术令他的肢体重新长回来,然后再割掉......
她三百年间就是如此反复地、一遍遍地折磨着封离,也因此寒天水牢中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封离被她折磨得从最初的痛苦求饶,到后来的一心求死,再到最后的精神崩溃。
可她始终没有放过他,她甚至不会仁慈地给他一个痛快,她将心底所有隐秘的痛苦和仇恨都报复在了封离身上,她就是那样,机械地、一剑又一剑地将她那位小师弟凌迟肢解。
即使是陪伴云黛最久的殷蝶也不知晓她还有如此阴邪凶残的一面。
而她的医术,也是在那时学的,肢体反复断裂重生,生息便会越来越弱,可云黛为了折磨封离,甚至掌握了不过分伤害生息的手法。
也因此,当她今生不想再听到封离说话时,便能轻易割掉他舌头上的生息,割得干净利落,令他的舌头再无复原的可能。
如今云黛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她几乎不可抑制地回忆起了前世的那些事。
血腥、愤恨、仇怨......这些不知是情绪还是气味的东西不停交织着,令云黛的大脑愈发昏沉。
而原本因她境界的提升,不再对她产生太大影响的杀气,也隐隐有了失控的趋势。
“云黛?”沈长玉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云黛连忙低头,将眼底的情绪全部掩住。
“你看起来好像状态不太好,是受伤了吗?”沈长玉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
“没有。”云黛摇头。
“没受伤就好,”沈长玉双手环胸,在牢房里百无聊赖地踱起了步子,“我身上原先是带了疗伤药的,但是进来之后就都被收走了,这里又有限制灵气的符文,若真伤重难忍还挺不好办的。”
他想了想,又安慰道:“你放心吧,只需六日,我们就能出去了。”
云黛终于抬头看向了他,她的眼底里带着极浓的不解:“六师叔为何完全不怀疑我?”
云黛其实不太明白,沈长玉为什么这么相信她?
她能看得出来,在静隐尊者提出她可能是被夺舍了的这个可能时,就连玄诚子都迟疑了一下。
可是沈长玉,却非常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甚至自愿陪她在这水牢中待上六日。
就算他的确是个爱护弟子的人,但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他凭什么能无条件相信她?又凭什么对她如此好?
“为什么不相信,”沈长玉停下了脚步,又重新在云黛旁边坐了下来,露出了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你忘了吗,墨驰喜欢你。”
“剑是最通灵性的,你若当真是那包藏祸心的歹人,墨驰对待你不会是那个态度。”
他的说法让云黛稍愣了愣,的确,剑是最通灵性的,而作为剑修,又必定会与自己的本命剑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