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依旧没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率先道:“我脸上有伤不方便示人。”
她边说着,边将握在右手的醉流鸢换至了左手,那男子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他的目光从剑身上扫过,又重新落回到了云黛身上,眼底仍是不解和迷惑。
云黛回答得模棱两可,算是直接将这个容易暴露她身份的话题给荡开了。
林瑶倒是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原来芳道友是因为脸上有伤才一直用黑纱遮面呀。”
那万仞阁的弟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不过他也没再多问,而是主动道:“我其他的同门都在码头等着呢,再过片刻,前往镜花岛的渡轮就要出发了,我是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客栈才折回来拿,没想到半路就碰上了几位!”
朱宁听罢也有些焦急:“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免得船提前走了,我们还要等明日那般!”
“道友不必如此慌张,”那万刃阁的弟子呵呵笑着,“我的同门都在船上等着我呢,我没回去他们不会让船先出发的。”
于是五人便加快了脚步,一路向码头的渡口走去。
码头并不在秀洲城内,而是在城外的海岸边,但距离也不算远,几人都是修士,体力格外好。
特别是朱宁几个太归门的体修,他们皆是健步如飞,脚程极快。
趁着那万仞阁的弟子走在最前面引路的功夫,朱宁刻意落在后面小声对云黛道:“芳师妹,你既是同我们一路的,那我们便算是一个队伍的,我又是领队,
若有什么问题,也该我先问才对,你这突然插话进来打断我,实在是让我有些、有些......”
云黛透过帏帽的黑纱瞥了朱宁一眼,若没有这层遮挡,朱宁就一定会发现,此时的云黛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且那目光之中还带了几分嫌弃。
随后云黛便移开了视线,看向了那走于最前方的万仞阁弟子,说道:既然朱师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拂了朱师姐的面子,这位万仞阁的师兄昨日可是在秀洲城里住了一夜,想来对秀洲的情况比我们更了解,朱师姐不如去向他打探一下情况吧。?_[(”
朱宁也正有此意,不过她心中其实还有一个疑问:“芳师妹,你为何不与那万仞阁的道友相认?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吗?”
云黛“嗯”了一声,她伸手拉了一下帏帽的黑纱,低声道:“我是偷溜出万仞阁的,不方便被认出来。”
“原来如此!”朱宁居然没流露出任何怀疑,她拍了拍云黛的肩道,“我明白,我以前也喜欢瞒着我师父偷偷溜出宗门四处闯荡!”
她扔下这句话后就加快了脚步,与那第六境万仞阁男修并排走到了一起。
那男子看起来倒是很温和,见朱宁来了,还礼貌地偏头冲她笑了笑。
朱宁便直接向他询问起了秀洲城中的情况:“这位师兄,你们可知为何这秀洲城中的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这般紧张,难不成魔域之人真入侵到此了?”
“怎么会?”那男子笑道,“我们是昨日夜里抵达秀洲城的,此处并未遭遇外敌入侵,很安全!”
“秀洲城中的人是遵了镜花岛的指令才躲藏在家中不出的,这还是我们昨日住的那家客栈的掌柜说的,他们说聆风玉符刚失效时,秀洲城也陷入了一片混乱。”
“好在没过多久,镜花岛的弟子就出现在了城中,安抚了众人,还让所有人都关好门窗,有能力的也可在院子里布置上防御阵法,待到聆风玉符可以使用了再出来。”
“竟是如此,”朱宁点了点头,“这么看来,镜花岛的各位道友还挺游刃有余的。”
云黛却突然问道:“既然镜花岛的弟子都来了,怎么不干脆将秀洲的聆风转灵阵恢复了,至少秀洲的聆风玉符可以使用后,我们这些别宗弟子抵达秀洲了,也可第一时间与她们联络。”
“对呀,我也以为她们会先将秀洲的通讯恢复。”林瑶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这......”那万仞阁弟子竟真的思索了起来,甚至露出了为难之色,随后他不太确定地道,“或许只修复秀洲的聆风转灵阵会比较麻烦吧......”
云黛眸光流转,随即她的语气竟缓和了起来,宽慰道:“道友不必紧张,我们也不是镜花岛的弟子,自然不清楚她们是如何打算的,待到抵达了镜花岛,再向她们询问一番不就是了。”
“有道理!”那万仞阁的弟子也跟着拍了一下脑门,“我这人就是脑子不灵光,这种专业的问题我哪能想明白,还是晚些去问镜花岛的道友们吧!”
这时,五人总算靠近了码头。
遥遥望去,云黛就见太阳已从海平线下探出了头,将一片片的橘色倾倒而下,那绚丽的色彩又被风吹得波光粼粼。
码头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艘巨大的红漆木船泊在岸边,广阔的海面将一切都衬得格外渺小寂寥。
“就是那艘船了,”那万仞阁的男修道,“我的同门都在上面等着我呢!”
于是云黛几人就跟着他一路走了过去,又登上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