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原来是真的,半点也不喜欢你啊。】
……
桌上放着一枝结了相思红豆一样的植物。
扇子一扇,浮现出一段幻影。
是曳月倒下的地方,白玉长桥,一只白鸟衔枝而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接过。
草药落入湖中,红衣倒下。
虽然并未出现曳月的脸,但无论是那只手,还是那一角红衣。
嬴祇都不可能认错。
那是他养大的孩子,身上的一切,都是他亲手挑选的。
阙千善:“我已告诉过你,是情毒。所谓咒毒,毒的部分不存在,而咒,在他自己的心。在他的念里,他一直待在那个房间里,不肯出来。所以情咒难解。他想要你爱他。甚至,从未挣扎抗拒过。”
嬴祇漫不经心,挥手收起那段影像。
“那不是他的错。”
阙千善轻摇扇子:“那的确不是他的错,你既然已经知道,你离那孩子太近了,要放手就该一放到底。若即若离,只会更加误导他。”
嬴祇深碧的眼眸寒潭一般,看着他淡淡:“我没有问你,该怎么养孩子。”
阙千善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要打赌吗?无论你再做什么,他都只会以为,你的一切冷待,都只是暂时的,是不得已。你让他以为,你是可能会爱他的。”
嬴祇声音缓缓:“认识这么多年,我从不知道,阙宗主原是这样的好人。你对我家曳月太上心了。”
阙千善收起表情,扇子轻掩唇角的弧度:“大抵是他生得好看。你知道,这是我们一族的天性。”
嬴祇放下茶盏,没有看他,声音冷寂,漫不经心道:“你似乎待得够久了,该回你的九微山了。”
阙千善狭长的眼眸微眯:“不愧是太子殿下,用过就丢。”
嬴祇眼眸微弯,平静望他,温雅缓缓:“我心情不好,不想送你。”
阙千善正要说什么,看到那眼眸弧度消失,静静看着他,眼底一片深戾。
阙千善顿在那里,瞳眸骤缩。
嬴祇轻声很慢:“若是不想走,就永远别走了。”
阙千善捏紧扇子,一言不发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微微回眸望了一眼。
那个人快要过破真境了啊。
……
这天天气很好,不晴不雨,微风吹拂着廊上的花架。
曳月坐在藤椅上,脸上还带着几分微白,神情却看不出生病。
只是,他一向是行端坐卧都脊背挺直,是清锐的剑一样的。
甚少这样静静靠在躺椅上,好像浑身都是柔软的,于是也浑身都是冷刺的。
走廊靠山,向北的一面才是风景。
曳月坐在那里,目光却望着向南的庭院。
于是,第一眼就看到走进来的嬴祇。
他静静地望着,无波无澜,只是目光追随着对方。
嬴祇的神情温雅,他没有笑。
迎着曳月的眸光走来,无论怎么看,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锋芒冷意,失望或责备。
只觉得温柔。
无声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