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又看到了那朵花。
他伸手去够,那花长在藤蔓上,拉扯的时候,头顶的松树折断了。
藤蔓却还坚韧。
他知道他应该松手,趁着树枝未完全断开,爬上去。
就像曾经那样。
眼睁睁看着那藤蔓和花坠下崖,以后他再也没有得到。
这一次,他仍旧应该松开手,从断枝爬上去。
可他偏偏不想松手。
十三岁的时候他想活。
在花和命之间选命。
人长大了,却没有小时候那么通透聪慧。
这一次,他偏偏去摘了花。
树枝断了。
他握着那朵花,坠落下去。
悬崖上。
那个人就在那棵树下饮酒,他呼救的话,对方一定会听到来救他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没有呼救。
……
茫茫大雪,掩映了月光。
夜色和雪色一起坠落下去。
持剑台上的人垂眸望着坠落的一切。
毫无血色和神光的面容,无情无心,仿佛高高在上的神佛。
一片雪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一滴水。
有那么一瞬,让人以为他要伸出手去。
但什么也没有。
他转身,一步一步离去。
心剑的剑尖抵着持剑台,留下一道长痕。
他走了几步,忽然吐了一口血。
玉皇山上,阴云汇聚。
十一月初七,没有天亮。
玄钧真人嬴祇,二十六岁破真境成,至此谓玄钧仙君。
……
……
那声音问:“看完了,你所谓的欺天,是要做什么?”
嬴祇帝尊:“万年以来,登仙境的帝尊已有三位,但却无一人飞升最后一重的封神境。连劫云也无。”
那位帝尊漫不经心望着千年前,玉皇山方圆百里天宇一片黑暗,劫云雷电穿行。
那一年的玉皇山没有春夏。
那场劫云持续了整整一百八十天。
即便是他登仙境那场劫,也不过才七七四十九天的雷劫。
帝尊声音慢慢悠悠,微笑从容:“啊,他这一劫度得艰险,我正好差一劫,借来一用,再度一遍。看看可否欺过那位天道。”
“……!”
“难道,从一开始你复生他,就是为了此刻?!”
“复活他,让说书人回溯你们的过去,全都是为了让你重新经历一遍千年前的这一劫,助你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