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紧了紧腰间的神剑,心绪放平。
所有的杂念,都尽数收拢。
一连数十日,岳不群都在参悟着绝仙剑和陷仙剑上表现出来的韵律。
它们其实是两面有着侧重的镜子,可以无比细致的将岳不群在两个不同方向上的剑道感知、感受,完美的表现出来。
至少在现如今的状态下,它们主动释放的讯息与认知不算太多。
在持续了数十天的感悟之后,最初的突飞猛进开始逐渐放缓。
配合儿子做了一会逗手指的小游戏之后,岳不群进入龙之谷深处,然后用一点纯黑点数,激活了脑中的地图。
新的区域徐徐展开。
地图之上呈现出来的位置,不再局限于‘华山’。
随后一股吸力袭来,岳不群连人带身体,全都被拖拽了进去。
向着一个全新的陌生世界下坠。
······
暖春已至,巍峨雪山上的冰雪,都开始解冻融化。
充沛奔腾的水流行至半山腰,便被山石和沟壑,切割成无数股细细的涓流,或多或少的撒入山脚下,飘入那富丽、神圣的雄伟城池之中。
阳光顺着水流,折射出七彩的虹光,却又均匀的落在雪白的城墙,与朱红的亭台楼阁上。
骁骑将军府中,经过雪水灌溉的花园,亦显示出愈发充沛的生机。
背靠着阳光明媚的窗口,秦歌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微微有些弯曲的发质,在柔风的轻抚下,却并未显得凌乱,反而让其更添了几分放荡不羁的气质,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光纱。
下身着黑色长裤,上半身却只半敞开着一件半袖,浑身松软的躺在椅子上,怀里揣着一只兔子,手掌轻轻的从头抚摸到尾,细密的蓝白色电弧,就像梳子一样,在五指之间,轻柔的为兔子梳理着所剩不多的毛发。
兔子几次挣扎无果,只能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咬的嘎吱作响,却磕掉了嘴里的兔牙。
“男人在做三件事的时候,最是狼狈。”
“毫无意义的追忆过去,没有方向的苛责现在,脱离现实的憧憬将来。”
“秦霄啊!秦霄!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尊敬我,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早晨,却要带着这么一群人,蛮横粗鲁的闯进来,推翻了我的书架,弄乱了我的草稿,甚至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喊我一声‘堂哥’。”
带着一群兵甲蛮横闯进来的少年,似乎稍稍有些局促,虽然局面对他有利,但却下意识的往后稍稍退了小半步。
‘堂哥’两个字到了嘴边,却又突然顿住,重新吞咽了回去。
“秦歌!你在我们将军府打秋风也已经有两年半了,每天奢靡无度,又不思进取,如今阿耶领兵外出,奉家母命,便要将伱轰出府去,以后你且管自生自灭,与我将军府再无瓜葛。”少年面无表情的目视着秦歌,眼神尽可能的显露出冰冷。
秦歌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在嫉恨我半个月前和你开的小小玩笑。”
“秦霄!啊!秦霄!我不是对你说过吗?男人在做三件事的时候,最是狼狈,无能为力的小心翼翼,迫不得已的斤斤计较,不求甚解的胡乱指责。”
少年原本冷若冰霜的神情,瞬间被沸腾的红脸解冻:“你那是小玩笑吗?你可知陈家主母都已经登门拜访我母亲了,那可是陈家的女魔头,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跑马,你居然对外宣称我心悦她?”
说到此处,少年眼眶都泛红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以为你就喜欢这样的。”
“毕竟你曾经说过,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陈家四小姐那样,顶天立地。做哥哥的,有今生,没来世,你不好意思提,哥我替你传达想法,我又有什么错呢?”秦歌疑惑的说道。
少年闻言,脸颊抽搐,更硬了心肠,冷冷的下令:“叉出去!”
“将他狠狠的丢在将军府门口,我要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看到,秦歌已经被我们骁骑将军府赶出门,与我们再无瓜葛。还有将他当初带来的包袱,也都一起丢出去。”
两名身经百战,早已经着甲的猛士,大步上前,夹起在他们中间,显得似乎有些‘渺小’的秦歌,然后一路抬着走出骁骑将军府。
将军府的中门大开。
左右两侧蹲着的石狮子,也都扭过头,好奇的看着被丢出府的少年。
随着少年被丢出府门之后,接连好几个包裹也跟着顺着墙根飞了出来,啪嗒、啪嗒,如同落雨一般。
眨眼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包裹是用双层布包好的,头层是柔软的小牛皮,而第二层则是细腻的蚕丝。
包裹的一端,还贴心的挂着小木牌。
一共近十个包裹,有冬衣,有夏衣,有便于行走的胡服,也有一些看起来普通,实际上用料很考究的靴子。